神明台上,一道欣长身影倚栏而立,如薄烟的云雾在其脚下飘动,一眼看去,他好似要羽化飞升而去,说不出的丰神飘洒,尤其是那随风乱舞的发丝,宛若一根根极具破坏力的黑色战矛,将天幕搅的七零八落,仙王之姿展露无遗。

秦天以修补道胎为由撇开了仙陨,整宿未曾合眼的他,心中一直在想着解夏那个孩子,第一眼看见那个孩子时,他竟凭空生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

太怪异了,过去十余载,他始终隐没在尘域极南的一座无名山峰上,怎可能会与远在天边的解夏谋面?这纯属无稽之谈。

秦天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只能将解夏的事暂且搁在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小伍一家子安然无恙的走出抚仙湖,至于仙陨……他相信,终归会有一个结果,只希望,不是反目成仇。

…………

抚仙湖从整体上来看,依是以祥和与宁静为主调,看不出任何变化与异况,除却大长老不在宗门内以外,小伍再没能发现其他异常。

若换一个人对小伍说抚仙湖天已变的话,小伍必会嗤之以鼻,然后给予雷霆一击,让对方直接从尘世间除名。但那个人是秦天,他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次日,小伍带着霸矜妖与舞儿向仙陨辞别,由于他事先跟矜妖母女俩打过招呼,故而二人均未表现出异色。

“不多留些时日吗?待仙王伤势痊愈后,我们两家人一同出去游玩岂不是更好?”仙陨温声细语的挽留。

若放在以前,仙陨说这话小伍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经过秦天的戒言之后,小伍处处留心,此时仔细一琢磨,哟呵,这几句话暗藏玄机啊!

先是提到秦天有伤在身,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说出两家人这个词条来。仙陨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说,秦天需要静养,而外界又正值乱世之秋,实在不宜出行。如此一来,小伍若想招呼秦天一起出去还真无话可说了。

不过,仙陨显然是多虑了,小伍根本没有招呼秦天一同离开抚仙湖的打算,斩杀神灵的男人,又岂会折腰于此?他相信秦天的实力。

“来日方长,还怕没时间一齐游山玩水么?少年至尊战即将拉开序幕,大舅子此时必然忙的不可开交,既然天哥已醒,那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离去了。”小伍随意的挥手。脸颊上依是一贯的漫不经心。

“既然大家有正事在身,那陨儿也不便多留了,请。”仙陨未在挽留,而是微笑着欠了欠身子,亲自将小伍等人送到了山门前。

又一阵宾主间的客套寒暄。礼节终尽,仙陨素手轻扬将云雾挥去,数息之后,一束彩虹似的宝光从虚空中滑落下来,小伍对着仙陨笑说一声来日再聚,而后便与矜妖母女俩轻车熟路的踏上了宝光大道,眨眼间。虹光远去,小伍一行人的身影亦消失不见。

矗立于神明台上的秦天将一切尽收眼底,小伍等人如他所愿平安无事的出了抚仙湖,他本应该轻舒口气才对,但事情出乎想象的顺利,处处透着诡异。他的眉宇锁的更深了。

“难道一开始就是我想错了?”秦天单手覆额,分别以大拇指与中指轻揉着脑侧的太阳穴,他闭上双目,调整思路,将自己知晓的所有信息部打乱。然后重头来过。

起初,他以为仙陨是为了龙尺与神药才弄出解夏这个子虚乌有的孩子来,所以他立刻让小伍等人离开,免得仙陨急红眼将他们控制起来当作筹码,有了牵绊,秦天如何心无旁鹜的应战?毕竟力单势薄,他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然而,事情的发展趋势与他所想完不同,小伍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走出了抚仙湖,实在出乎意料,秦天本做好了最坏打算,那便是与仙陨刀刃相见,结果喜忧参半,无需血战,但秦天却总有一种蛮力砸在棉絮上的感觉。

他剑眉紧蹙,在脑海中竭力搜寻着可能被自己忽略的信息,仙陨不会平白无故的欺骗他,他坚信事出有因,除非……她不是仙陨!

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中冒出来,秦天便再也挥之不去,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不愿,也不想与仙陨为敌。

只是,若那个人不是仙陨,那么,她是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真正的仙陨又去了哪里?无数的疑惑编织成一张大网,无边无际的笼罩下来,秦天身处其间,却手无寸铁,真可谓是割不断理还乱。

“等等……若那个人不是仙陨……那仙灭是怎么回事?!”秦天瞳孔紧缩,凝成针锋般的尖点,他似乎找到了整个事件的突破口。

众所周知,在十年前,仙灭意图谋反,结果被仙陨无情抹杀,而如今,仙灭竟以眼线身份出现在伴月教中,根据现在的仙陨所说,这是一个瞒天过海的局,当初抚仙湖门人亲眼目睹的只是假象,仙灭从不曾魂灭,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仙灭潜入伴月教而上演的一场戏罢了。

可是,有人想过抚仙湖与伴月教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吗?仙陨与仙灭为何要费尽周折来上演这场欺上瞒下的金蝉脱壳呢?

秦天越想越觉得古怪,就算仙陨是假货,她也不应该让小伍一行人离去啊,难道除却亲人以外,尘世间还有人视龙尺与神药为粪土不成?

“不对!”秦天猛然睁开双目,险些失声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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