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的抵抗力,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

更何况,他欠着沈非白两条命,即便他想要回去,程牧珣大概也不会多说一个不字。

“给。”沈非白把洗干净的三个桃子塞进了程牧珣的怀里,桃子上还沾着几丝水珠,透过沈非白的指缝,落到了程牧珣的手心里。

凉凉的,像是他一贯的温度。

***

将桃子啃干净,程牧珣又检查了一遍被扔在犄角旮旯里的易椿,确定他身上的绳子没有问题后,这才出门。

沈非白以为程牧珣起的已经够早,然而等出了门,他才发现,庆元里的小路上,已经有了来往的行人。

他们的肩上扛着个锄头,大概是趁着清晨去田地里除草的,杂草总是比庄稼更有生命力,古代又没有杀虫剂,除草只能靠着农人手里的一杆锄头,已经习惯了弓起的脊背见证了他们这一生的艰辛。

路上碰见的时候,农人们大都会和程牧珣打声招呼。

“小珣,这是去哪儿啊?没带着锄头,不是去地里吧?”

“嗯。”程牧珣点了点头,“要去县里一趟。”

“哎!”那个清瘦的老头吃了一惊,“易椿让你去的?”

“嗯。”

“哎,易椿这个祸害。”那清瘦的老头感慨了一句,看着程牧珣,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但却欲言又止,想了想,在自己的衣服里掏了掏,掏出一块几乎要捂化了的饴糖来,抓起程牧珣的手,就将那块饴糖塞了进去,“去了县里,要是有啥不知道的,就去合凤记,我家二丫是那儿的老板娘,直接问她。”

“嗯。”程牧珣乖巧点头,“谢谢齐伯。”

“快去吧。”被唤做齐伯的老人推了推他,终于还是道,“没事儿就别回来了。”

说完,他立刻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似乎是怕被什么追上一般。

***

沈非白在一侧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见程牧珣紧紧地攥着那枚饴糖,正想安慰他一声,忽然听他道,“前一世,齐伯,好像也给了我一颗糖。”

“然后呢?”

“他被易椿踹了一脚,没救回来。”

沈非白叹了口气,“这次不会了。”

“是啊。”程牧珣的声音里满是坚定,“这次不会了。”

去往岭阳县的路有些崎岖,看得出来应该不是专门规划过的路线,而是人们一代代,用脚踩出来的,两边还有明显的车辙印,杂草倔强地长在了两条车辙间的隆起处。

路两旁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农田里种的应该是小麦,绿油油的,大约有人的膝盖高,偶有轻风拂过,像是吹皱了一池绿波,洋洋洒洒,起伏不定。

沈非白的目光已经被这几乎看不见边际的农田彻底吸引,喃喃道,“这就是……生命吗?”

他虽然拥有植物系异能,但是他所待过的人类安全点里,只见过小小的菜畦,最大的一片还是长江安全点,但也无法和眼前这肆意展现生机的田野相比较。

沈非白曾经听长江安全点的老人说起过那绵延几千里的平原,都说人的想象是无限的,但是某种程度上,也是有限的。

沈非白想象里的无边田野,和他肉眼看到的无垠良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一瞬,所有的语言都为之失色,沈非白只能吐出两个字来,“真美。”

沈非白跟随着程牧珣的脚步,走在曲曲折折的小路上,等终于踏上了去往岭阳县的官道后,沈非白忽然感慨地道,“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了这里。”

***

等两人终于快抵达岭阳县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有挑着扁担的青壮,也有坐在牛背上的小童,还有胡子花白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挪,缓慢前行。

有拖家带口的,小孩子闹腾,时不时传出几声咯咯咯的笑声,但下一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孩子忽然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哄了许久也不见停下,年轻的夫妻不由得互相埋怨了起来。

程牧珣混杂在这些人中,半点儿也不起眼。

不过,靠近城门的时候,他却不着痕迹地从前行的人流中挤到了边缘处。

“怎么了?”沈非白疑惑。

程牧珣的脸上有一丝尴尬,“我忘记了,我没有过所。”

“过……什么?”沈非白有些茫然。

程牧珣左右看了看,捂着自己的肚子飞快跑进了一旁的树丛里,装作拉肚子的模样,“看见守卫的动作了吗?他管这些人要的那份文书就叫过所。”

沈非白眯起眼睛,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就是……通行证?”

这东西他清楚,末世中,有的安全点会进行结盟,而结盟的标志之一,就是可以拿到两所安全点地通行证。

这个叫做过所的东西,大概就是同一个意思了吧?

想起没有通行证强闯如安全点的下场,沈非白连忙问道,“没有这东西,会有什么后果?”

程牧珣肯定地道,“被当做流民处理,先抓去服几年苦役再说。”

沈非白点点头,“听起来好像也不严重。”

要知道,在末世,没有通行证却硬闯的话,可是会直接被击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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