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走廊,只有沉闷的脚步声响起道心修魔传。

不多久,阴影里出现一个金黄色短发的少年,紧绷着脸,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终于,他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然后转动门把,门顺势而开,一股浓郁的魔法元素扑面而来。有人――?!真广开门的动作在感受到这魔法元素之后登时僵在那里。

――是谁?!

“不破君。你回来了。”

听到开门声,隐在黑暗中的那个人渐渐显露出来,他熟稔地朝着真广打招呼。借着幽冷的月光,真广的眼里映出一个深红色长发的男子,一袭白衣,嘴角依旧是冷冷的弧度。――在他房间里的赫然就是锁部左门!

真广微微凝滞的动作又流畅了起来,他进了房间又顺势关了房门,这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是哪个贼人这么有本事能进这防御重重的别墅呢,却不料是左门先生啊――”

真广说到这里故意拖长了音,话里话外透出一股毫不遮掩的嘲讽来。不过他的话倒是没有说错,这别墅四周都被锁部一族倾族之力布下了重重结界,非等闲之辈不能破除――除非那人在魔法造诣上堪比锁部左门。而且,一旦有人尝试用外力强行突破时,结界还会自动发出警报,以使别墅内的人早做准备。所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怕是也丝毫不为过吧!

顿了一顿,眼见左门不为自己的话所动,真广的语调又微微上扬了半拍:“怎么,锁部一族的长辈没有教过左门先生吗,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同主人打声招呼的?”

左门听到这话倒是露出一个笑容,稍稍解释了一下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看不破君同泷川君正在交谈,一时半会也不知何时结束,只好在你的房间等你归来夺天下。”

啧、这么说,刚刚他和吉野的相处早就被左门看到了?该死的,那个男人到底看到了多少!真广的面容变得越发紧绷起来,眼中闪出危险的光芒,而他的思绪却不禁回到与吉野相处的时候――

暖色的灯光下,浅褐色短发的少年趴在黑色大理石做就的柜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啜着绘有大朵大朵诡异花瓣的黑色陶瓷杯里的液体,目光却悠远深长、安置到无限遥远的地方、没有半点焦距,想来是神魂不知道已经飘荡到何处去了。还滞留在客厅里的真广凝望着如此美好的少年,忍不住再次去了去心底的烦躁与暴戾,目光柔和了些,却也更疼痛了些。他走到少年身边,也学着那人的样子趴在柜台上,与少年面对面,细细凝望起来。

少年的侧面精致姣好,笔挺的鼻翼微微皱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浅浅勾着笑容。有如水流一般的光线落在他的眉眼上,扑闪扑闪的睫毛带起一丝丝阴影、又飞快地流逝。这人、这景,隽永如画。――这一瞬间,不破真广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心中翻腾的唯一一个念头竟是将眼前那人藏起来,藏到不为人知的地方――荒岛也好不毛之地也罢――无论如何都要将他藏起来,藏去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他的手不自觉缓缓凑向那人,试图去抚摸吉野的眉眼。只是那手在距离吉野的脸庞还有一寸距离时停了下来,然后无力地在空中曲张了一下,终究是不敢再进一步,只得又缓缓垂下。

――但是,不能吧!啊、这该死的――!

真广不知道该诅咒什么了,是命运、是道德、还是因果?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垂下眼睑掩去所有复杂的心思:“呐、吉野。”他在喊那个出神的少年。

“嗯?”吉野从思绪中醒来,笑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侧着脸反问。

真广没有做声――或者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拿过吉野放在柜台上的杯子,狠狠灌了一大口。吉野看到真广的动作倒是惊愣了片刻,他从未看见过有人这样喝咖啡的,又不是酒――。他垂下眉眼,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真广不是不喜欢喝咖啡吗?”

“人,是会变的。”不破真广定定地看了一眼吉野,眼中浮起某种复杂的情绪。他强压下不住泛上来的思绪,也带起一抹张扬的笑容,冷言反问,“吉野,你又不何尝不是呢?”――是的,人是会变的。就像我不喜欢咖啡,却因为你喜欢而开始品尝这种苦涩的液体;就像你之前事事依我,现在却事事违逆我;就像我爱上你,而你却爱上锁部叶风。

呐、泷川吉野,到底哪个你,才是真正的你?!

“既然现在的不破真广不再是当初的不破真广了,那么现在的泷川吉野自然也不会再是当初的泷川吉野。这才合乎常理,不是吗、真广?”吉野淡淡地说道。所谓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大抵也就是这样了。那些青葱岁月,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我对你的心思从未改变。

真广的目光投掷到黑色杯子里,那微微晃动的清冷液体隐隐约约折射出他眼底郁积的某种悲凉。他俊朗的容颜某一瞬间在灯光下竟透出一种死气沉沉的晦涩来,然后干涩的声音响起:“是的。”

该死的他无法否认!

看着又如同喝酒一般灌下一大口咖啡的真广,吉野忽的伸手,按在那人再次高高扬起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夺过那人手中的杯子。这才抬眸浅笑:“真广,这是我喝过的咖啡。你要喝,那边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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