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菀听说田霜已经先一步把事儿都给做好了,心头十分感激。
田霜摆了摆手,“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好友,做这个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坏事。你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不能反悔了,我自然是助你一臂之力的……”
因为怕夜长梦多,二人站着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田霜便催着杨青菀快些动手。
后者恩了一声,一面拿出了特意准备的另一个小瓷瓶,田霜已经摸出了细细的银针,很是利索地把东西递到她跟前来。
“我想着你大抵要用到这个的,故而傍晚的时候趁着大夫又过来了一趟,便悄悄从他的匣子里摸了一根。”
杨青菀望了望她,“还是你做事更周些。”
两名贵女相视一笑,回头便一道往里屋去了。
里屋有一扇画着百花齐放的六面屏风,正好把王府里的大小主子隔了开。张姝妍已经睡熟,在屏风内的拔步床上睡得正香;屏风外则是一张临时搭出来的简陋长榻,彼时,南穆王张延钧便闭着双眸,安安静静地睡在上头。
田霜似是要检查一下,站在榻前唤了几声王爷,那人果然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你看,他确实是昏睡过去了,饶是你在取他血的时候他也感受不到任何。”
杨青菀也不愿再拖下去,当下便搬了只小杌子过来,准备单独放南穆王的一只手臂,如此一来,她才好给他的手指头放血。
田霜似是与她心灵相通一般,杌子将将放好,她便是非配合地捡出了南穆王的一只胳膊往上放。为此,杨青菀还提点了她两句,“这事儿我来做就成,你一个清白姑娘家的别和男子有什么肢体碰触。”
她维护着田霜的清白,又想着这事儿与田霜实则没半点关系的,这种与南穆王有接触的事儿便不乐意让她去做。田霜却是笑嘻嘻的,似是不大介意,“这里只有你和我,不会有别的人知道,你计较这个做什么?再者,我是清白姑娘家,你便不是了吗?你这人说话倒是相互矛盾。”
杨青菀一时不知要说点什么。
她的情况可要比田霜复杂得多得多了。
她也没再解释,这次执意不再让田霜插手,“取血的事我一人便能完成,你就在一旁看着,若是有我腾不开手的时候你再帮衬一二。”
田霜见她坚持,便笑着应了下来。
话这般说着,杨青菀便又搬了张杌子自己坐了下来,先是撸起了袖子,而后便拿着银针准备在南穆王的手指头扎个洞。
届时只要挤上一滴血收到瓷瓶里,这事儿也就悄无声息地完了,不会有第三人知道,亦不会有人追究。
南穆王的手很大很干净,手指修长。杨青菀凑近之后,不自觉便紧张了起来。
她对之后的结果很是期待。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分神,她第一次并没刺中手指头。田霜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只笑话她竟能看岔了。
可第二次的时候,杨青菀分明看得仔细,那只按理说应该是无知无觉的手指竟在她再次刺上去的时候挪了开,直接避过了她的枕头。
她愣了一瞬,面色直接变白,脑子里如突然有东西炸开了一般。她将将抬起眼,正好看到原本如死人一般躺在榻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
因着事情发生得太快,杨青菀只能眼睁睁地看到南穆王张延钧的一只手直接掐住了田霜的脖子。
后者明显懵了,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睁大双眸欲要反抗,一道清冷并没半点温度的声音响起。
“别折腾了,若是乖乖的我不会杀你。”
这般说着的时候,南穆王的那只手收紧,田霜一下子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
杨青菀自然知道这是在拿田霜的性命作要挟,忙道:“你先把人放了,其他一切有话好说,切不可伤害了田霜。”
田霜到这个时候了,思维方式竟和寻常人不大一样,她险些把两只眸子给瞪了出来。
“你、你怎么还能醒着?我明明给你喂了下了蒙汗药的汤水,你这个时候应该是醒不来才是。”
张延钧回她,“我累得睡着了的时候,你偏偏喊醒我要我喝东西,这个行为本就很让人怀疑。故而我并没吞下去,你一走我便吐了。”
田霜似还要问点什么,杨青菀则是下意识阻了她,“……王爷果然十分警觉,就连睡梦中都不例外,倒是令我佩服。”
张延钧转而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渐渐恢复了点温度。
他默了一瞬,忽地加重了卡住田霜的力道,后者没个提防,登时被卡得眸底含泪。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你乖乖的,否则她便活不了了。”
田霜原本就因着脖子被卡住说不出半个字来,闻言,只能通过反抗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素日里很是和善的张延钧似是变了个人一般,目光沉沉,“你了解我的,说到做到。你若是不把一切都交代清楚,她兴许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那缕冤魂。”
“你疯了!”杨青菀自然不愿田霜有任何闪失,见跟前的人语带疯狂,终是隐忍道,“她和这桩事无关,是被我牵扯进来的。你若是不想得罪田大将军,最好还是把她放了,否则以后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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