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九木合眼后,他挥起粼光,二人便消失不见。

他落脚时太子阁的钟声正敲响,通白发着金银两色光的衣衫照耀起殿顶的琉璃瓦片。

“好了。”

九木睁开眼时入心的便是司良完柔化的五官,她被一道骤然刮起的风引得看向黑夜中的天空。

星星点点,灿若银河。

在太子阁连连起伏不断的高屋瓦舍下,在那些忽高忽低错落无序的人间城池上,璀璨明灯汇成珠链,遮尽夜色里的空虚暗淡。

她接下飘到跟前的明灯,竟然发现,里面尽数是成千上万冒着萤光的功德。

跳到房檐上,抓了另外一盏去看,还是如此。抬眼望去,犹如漆黑夜里的火树银花,照亮了半边天。

草草数着,是成千上万盏,每盏灯都是有成千上万的功德熠熠生辉。

九木被莫名的冷风吹的鼻尖微红,发酸,她看向司良,压着情绪平缓的说:“都是给我的?”

“是。”司良倾身拉起她的手,持于半空中,“这是我给你的礼,是聘礼,却不是仅此而已。这些东西太微薄,配不上我的良人,本君心尖上的女子。”

他一挥手,太子阁前那棵百年桃树便钻出朵朵粉迹,一片两片,到一团两团,继而是整棵树都挂满了盛放的桃花。

阁中信徒见此情景,虔诚扣于树前吟诵,这是难得一遇的佳景,是神明记挂他们的证明。

众人叩拜起身,双手合十,抬眼望着参天桃树,视线似由繁枝空隙中瞧见高顶上的二人。

在信徒见证下,司良放下九木的手,稍退一步正好身子。

“阿九。”他由背后探出桃枝探到九木面前,微笑着庄重的说:“桃枝为鉴,天地为证。仁卿尚未娶妻,阿九可想嫁与仁卿?”

他突然对着九木沉沉的躬下身,真挚的说:“若幸获此妻,但凭漏室也为广厦。”

司良微微仰着眼期待的瞧着她时又将桃枝递近,快要塞进她怀里,似乎怕她不愿接。

九木平静的注视他许久,满心念着,他啊,他太好了。立即捏住桃枝贴在鼻尖上轻嗅,垂眸应道:“良缘遂缔!”

司良手上的花枝瞬间迸裂成无数粉瓣,绕着九木周身。他托起她,像接应一只翱翔许久的白鸟,落在怀里时欣喜的说:“阿九由此刻起便是本君的妻了。”

九木捞着人笑道:“还没定下日子,还没洞房,也就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你还不是我的夫君。”

“我不管。”司良吻了她,负气般的说:“你已经同意,就是我的夫人。日子,我让许自流亲自择一个吉日,至于洞房,可以先一步。”

他此次没有急着带她走,她已经心属于他,再也不用急着赶着。

“司良,这片土地都是由你守护的?”九木坐在屋顶上,看了许久山下高低起伏的房屋,突然感慨,“真好。”

“好?”司良无奈的站在她身后,由她靠着自己。

“当然好。”他是许多人的信仰,其中不乏李英一般年幼单纯的的少女少年,怎么不好?

九木突然捏住衣袖,“司良,功德我不要。”她坚定的说:“我要自己去搏。”

“阿九,世间不尽繁华,你看到的只是其中的表象。”

你只管自由自在的做你的杂神,大事小事,依靠于我,就好。司良没说出口的话按在心里,这些话说出来他怕是婚日不到就被休掉了。

“我不为繁华,为的是赴身阴沟窄巷斩灭一切扰世间不得安宁的妖魔鬼怪。”

九木眼睛里燃着火星,看在司良眼里就是无尽担忧。

“司良。”她仰头注视神明,沉稳的说:“你且在顶峰等我,我不要做软肋,我要做你身边最难啃的硬骨头。”

望生石说他从不提携后辈,凡事尽由他一人扛。九木暗骂他傻,六位主神相较之下,虽不以人多定强弱,但既然有了她,司良便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拂身站起,与一直倾着身子的他相相而望,道:“晚辈受仙君提携,定不负期望。”

“不负,期望?”司良手指在袖中轻握,“你真的不甘为杂神吗?”

九木肯定的说:“自然是不甘,因为仙君的手动不得刀剑,是用来给我写情诗的,舞刀弄剑只管由我来。”

他怎么能舍得呢。刀剑相较必有一伤,她不可能永远是胜的一方,这样不就是朝着他不愿的方向发展了吗?

司良不想再谈这件事,只知道九木有心助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扬起袖子,信徒之上的二人便消失了。

温泉池边的矮屋像是为此刻精心设计的。

宽大的窗子映着外面的不眠夜景,也将屋内的“美景”倒映进夜空里。

“夫人。”他的连连吻得她轻喘,再不用顾忌有人来坏事敲门。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也比白天轻柔许多。

“夫人,若是以后能夜夜如此,这些明灯我为你一直放。”

九木手腕痕迹久久未退,清汗渐渐润起,乌丝便黏在她的额头,脖颈,与司良的胸膛上。

“你敢放,我,就,敢,接。”

司良“嗯。”了一声便轻笑着用手垫起她的头,“夫人湿透了,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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