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自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总不至于让这丫头再寻死觅活一次,就是庆王府那边总得给个交代,我看兄嫂不如等到宁儿醒来,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兴许她就想通了也说不一定的。”

齐氏沉默着面无半点颜色,被妇人强搀着朝祠堂外面行去,苏景苦着一张脸又是一阵哀声叹气。

几人刚走出祠堂,便撞见迎面而来的一名丫鬟。

那丫鬟慌慌张张的躬了躬身,注视着齐氏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大娘子,一娘、一娘她醒了。”

“我就说嘛,宁儿是有福之人,早晚会醒来的。”

不等两位妇人答话,苏景便抢先冲了上来,一脸得意的道:“你们看,这才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宁儿就醒了,还真是得了祖宗的庇佑啊,呵呵呵呵。”

齐氏听到这话,脸色一沉,一点兴奋的迹象都没有,面上变得更加难看。

二大娘子没好气的瞥了眼苏景,苏景吓得连忙耸了耸肩,将双手重新插入袖中,开始闭口不言。

二大娘子咧嘴浅笑着,将目光转向跟前的丫头,关切的问道:“阿霜,你家一娘情绪可还稳定?”

被唤作阿霜的丫鬟皱了皱眉,摇头回道:“奴婢还未见到一娘,只是听阿沁说一娘醒来行为有些古怪,阿沁担心一娘,便让奴婢先来回禀大夫人和二娘子。”

“哦,是得看紧些”,二大娘子点着头,认真凝视着齐氏,叮嘱道:“兄嫂,你先回去好生照看宁儿吧,我这便让人去请医师再过来一趟,至于其他的事情......”

说到此处,她忽的顿了顿,思考了一番后又喜笑着道:“其他事情兄嫂也不必急于一时,庆王爷嘛,好歹是皇亲国戚,不会为了这事太过计较的,呵呵。”

她的话听着云淡风轻,但“皇亲国戚”四字却如一记重锤砸在了每个人心中,自是意味深长,让人要好生回味一番。

而出乎意料的,齐氏仅是露出冷冷的笑意,随后便搀着阿霜疾步朝着西院的方向行去。

目送着主仆二人走远,二大娘子那张笑脸顿时不见,面向苏景时隐藏在心中的怒气也随即显露出来。

......

内院西边的一处厢房中,暖暖的雾气包裹着整间屋子,扑鼻的香气从浴桶中发散,渐渐弥漫开来,缭绕在屋子里面,让整个厢房都充满了慵懒的氛围。

苏宁泡在浴桶里,眼神显得有些呆滞,一旁的阿沁默不作声的握着木瓢将温水一瓢一瓢从她肩头浇灌下去,当温水触到苏宁身上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阿沁急得连忙询问:“可是水温太烫了些?”

苏宁麻木的摇了摇头:“不会,挺好的。”

“那是不是一娘哪里不舒服?”

苏宁嘟着嘴轻轻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却只是随意的打量了眼她,然后又充满困惑的望着头顶上的半截白绫继续发呆:“你说你们家小姐难道就因为庆王府的婚事才想上吊自杀的吗?”

她也大抵清楚古代的女子对于自己的婚事没有什么选择权,可如果不能嫁给爱情,能得一身富贵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这庆王府听起来也该是皇亲国戚出身,总归是尊贵的。

谁知阿沁听着她这番话甚是费解,一头雾水的支支吾吾道:“我......我们家小......小姐?那......那是?”

“哦,就是你口中的一娘”,苏宁指了指白绫:“她为何这般想不开?”

阿沁更加无语,觉得她家苏一娘是糊涂了,甚是无奈的道:“一......一娘,这......这事,奴婢......”

苏宁看着她那张小脸蛋憋得通红,突然恍然大悟过来,轻拍着额头喃喃自语道:“哎呀,我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会......我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阿沁有些心疼的在她肩头拂了拂:“一娘刚醒过来,就不要去想这些糟心事了,反正那赵家郎君也不是什么好人。”

“赵家郎君?”,苏宁心头一凛:“那又是谁?”

“???”

阿沁惊讶着都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真不知苏一娘是在装傻充愣,还是故意如此。

结合前后种种,阿沁这才意识到她家一娘可能是忘记了些事情。

倘若真是这样也算是件好事,反正是伤心事,没什么好提起的,于是她便自作主张的圆说道:“那个、那个人其实也就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

“哦,那倒是没什么好了解的”,苏宁配合着点了点头,但也觉察到这小丫头并未说实话。

既然她刻意在隐瞒些什么,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