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本已有些疲累,可这小祖宗兴致大好,却说要带自己出去,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好地方”该是什么样的一处存在,吓得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毕竟她可是听说这小祖宗以前常带着苏宁儿去波斯邸、平康坊看舞听曲的。
霜儿见状,也神色慌乱着连忙上前来询问:“天色就要暗下来,婉娘这是要带一娘去何处呀?”
“去了便知道了”,李婉婉故作神秘,拉着苏宁儿就要出门。
“可......”
霜儿、沁儿身子硬邦邦的僵在那里,拦也不是放行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惠儿瞧着这阵势,倒是与平日里的举动反常了些,笑意盈盈的在一旁劝道:
“阿沁、阿霜你们两个不知轻重的贱丫头可真是操心操的多了些,婉娘想要带着一娘出去,岂是咱们做奴仆的能够多问的。”
苏宁儿听着顿感诧异。
这小丫头可是周氏身边的人,一言一行自然是代表了周氏的态度。
上次婉娘过来只是拿了张古琴都被拦了下来,今日周氏房里的丫头却这般通透,也不知葫芦里卖的究竟又是什么药。
只见惠儿恭敬的与李婉婉揖了揖身,一脸殷勤的样子大有讨好之意:“我家大娘子特意交代过了,十三娘到府上做客,自是不可怠慢的,若是十三娘要领着一娘出去,也命婢子们不可阻拦,所以十三娘与一娘大可放心出去的。”
“哦?”,李婉婉诡异的笑了笑,故意调侃起惠儿来:“那么也就是说我与你们家一娘去波斯邸、平康坊周大娘子也是不会反对的了?”
“这.......”,惠儿闻言顿时吓得不轻,紧皱着眉梢支支吾吾的不知该答些什么才好。
李婉婉见着她这副窘迫样子,捂着嘴又是娇笑不止:
“放心啦,难得周大娘子如此识趣,我怎会不知好歹,一娘如今正在议亲的关头上,我也要与她多做考虑的,不过是安仁坊卫国公府那边设了场夜宴,搭了百戏的场子,邀请各家女眷前去观看参军戏。”
她这般轻笑着便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顾虑。
“喔,如此更该去的”,惠儿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直接做起了苏宁儿的主,连忙同沁儿、霜儿吩咐道:“阿沁、阿霜你们还不快快替一娘收拾利落了,服侍两位小娘子去马厩那边。”
苏宁儿看着沁儿、霜儿从李婉婉手中接过披帛、帷帽过来与自己穿戴,心里也立刻意识到这惠儿定是受了周氏的会意,才敢如此肆意张扬的。
想着方才堂上的那番情景,只怕现在的周氏也巴不得自己多去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
待得穿戴整齐,李婉婉拉着苏宁儿就兴匆匆往外走,到了棠华院外面,惠儿又是好心叮嘱道:“一娘只管放心去看戏,待得大夫人醒来,奴婢会让庆春姐姐转告大夫人的。”
苏宁儿生硬的点了点头,随后便跟着沁儿、霜儿向马厩那边行去。
外院的马厩里,此时正是仆人们喂养马匹草料的时间。
见到苏宁儿的身影,为首的奴仆便笑吟吟的问道:“一娘这是要出去呀,需要套车吗?”
苏宁儿有些感动,这奴仆果真是细心,想来是知道自己生过场病,才多问上这一句。
然而李婉婉却是没好气道:“套什么车,你几时见过一娘乘车了,莫不是你们这群奴婢又亏待了她那越影。”
“不曾,不曾。”
“那还不快去牵马。”
那仆人吓得不敢再多言,神色慌乱的立即引着几人进了马厩。
只随眼一看,苏宁儿也险些吓了一跳:大大小小的马舍十余间,里面颜色深浅不一的,光是壮马,加在一块都有二三十匹。
都说长安马贵,一匹马能换一匹上好的丝绸,所以养马者皆富。
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里,这怕是一个巨型豪车库了,苏宁儿这才不由得感叹起苏家实力的雄厚,也难怪她那二婶费尽心力的整日里琢磨着如何攀龙附凤的事情,有钱人不管在哪个年代里肯定都是享有优越感的。
李婉婉拽着她自己的纯白坐骑,一边牵引着一边在马舍里环顾,之后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欣喜着道:“瞧,你那越影正看着你呢,一娘。”
苏宁儿顺眼望去,只见一匹枣红色的精壮马儿立在墙边,虎虎生风的,果然是在看着自己。
颤颤栗栗的靠拢过去,仔细打量着马儿,那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浑身上下被打理得干净利落,看上去正闪闪发着亮。
她记得出城前还听沁儿抱怨,说这越影浑身脏兮兮的,与眼前自己所见截然不同。
素手轻搭在马头上,苏宁儿苦闷着在心头默念道:“马儿呀马儿,你生得这般漂亮,今日可千万要听话些呀。”
长这么大,其实她骑马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在那些小的景区里,踏着松软的草地缓缓而行。
想象着就要纵马疾驰的场景,她浑身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可真是要了奴家的命了。
沁儿、霜儿看着李婉婉已经登上马背,正不耐烦的看了过来,也开始小声催促道:“一娘,奴婢们扶你上去吧。”
苏宁儿淡定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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