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睡了一个晚上,苏宁儿醒来时觉得身子骨比起昨夜好多了,胸闷感已不如起初那般严重。
沁儿端了温水过来让她漱了口,之后霜儿也盛着早已煎好的汤药服侍她用完。
看着她气色回转,两个丫头自是高兴,提心吊胆一个晚上,如今终于可以放宽松些了。
苏宁儿躺回床上,想着昨夜一直睡得很沉,也不知道李婉婉究竟如何了,虽说齐氏已经宽慰过她,但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此时便问道:“可有婉娘的消息了?”
沁儿在一旁收拾着碗碟,而昨夜上半夜值守的都是霜儿,见她问起也如实答道:“一娘昨晚刚睡下不久,婉娘就托府上的仆人过来询问,奴婢也打听了婉娘的消息,据说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哦,那便好。”
苏宁儿欣慰的闭了闭眼,只要大家相安无事,不要再起什么大的波澜就是幸事。
至于自己这次受伤,说来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懦弱到连一匹马都不能驾驭。
但如今她对陶九娘这人也大抵是看透了许多,往后总归还是得防着她些才是。
并且有一点她心里也跟明镜似的,决计不会真的如那位母亲所说的那样,一味的忍气吞声下去,该要反击的时候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她好歹是来自现代的女子,在她那个世界里,从小到大也没人敢压她一头,如今来到这里,难不成还能让一个古代的女子给欺负了。
这样的事情她是不允许发生的。
闭上眼又睡了些时辰,屋子里忽然有了一阵响动,将她惊醒过来。
她缓缓坐起身,只见齐氏领着庆春慢着步子从外面踏了进来。
她看齐氏的脸色有些复杂,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齐氏坐到她身旁,将她鬓角上挤乱的发丝轻轻的拂了拂,满目慈容的道:“本是路过,想进来看看宁儿,不曾想竟将你吵醒了。”
“不打紧的”,苏宁儿温温的笑了笑:“躺了这许久,已好了许多,也想出去稍微走动走动。”
齐氏抿着唇浅浅的点了点头:“今日这天倒是不错,风和日丽的,还有些暖和,稍微的走动走动也好,有助于身体的恢复,只是不要走的太远了些,等过了午后,便让阿沁、阿霜领着你在院前转转,多添些衣裳,以免着了风寒。”
“嗯,宁儿记下了”,苏宁儿看着她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总像是藏了些什么,这时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阿娘可是有什么话要与宁儿说?”
齐氏那浅红的薄唇不由得微微向上翘了翘,睫毛不时挑动着,忽然面上浮起一抹愁容。
认真的想了想,她有些为难的开口道:“这件事情阿娘也不知如何与宁儿说起。”
踌躇着眯了眯眼睛,她却还是郑重的说了出来:“方才呀,你十三叔其实来过,听说你受了伤,本也想着来看看你,可怕你二叔二婶不高兴,就没敢多留。”
苏宁儿愣了愣:“喔,十三叔来过,所谓何事?”
“也是为了你与大郎的事情”,齐氏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她,娓娓细说道:
“那日在净业寺里阿娘与你十三叔提到过想让浪家大郎入赘的事情,又引了你与大郎相见,虽没有完定下来,但阿娘的心思他们叔侄定是清楚不过了,想来近日也是听闻了不少官宦人家入府提亲的消息,大郎对于咱们母女的处境也了解许多,担心阿娘因为此事为难,所以大郎刻意让你十三叔过来打了招呼,让咱们母女不用顾及他,若是有好的门庭便应了别人。”
苏宁儿听着心里不禁一凛,所以自己这是又要被退婚了?
若不是昨日周氏反驳了几句,她心里都已经默认下了这门亲事,否则那日也不会特意跑下山去探望浪翟。
而且自己这位母亲当时心思也表露的很明显,让浪翟不要去操心什么柴米油盐的事,好好照看着十三叔,这不明摆着已经有了让他入赘的打算,不曾想转变的又是这样快。
还在纳闷着,就听齐氏急忙劝说道:
“宁儿千万别去多想,大郎这孩子看着憨厚老实,但心里怕是也跟块明镜似的,咱们母女这些年无依无靠的,若不是因为被庆王退了婚,阿娘也不会出此下策去为宁儿寻入赘的郎子进来,凭着苏家的名望,宁儿即便是进不了公卿世家,也能寻户好的人家,咱们母女将来也实实在在有个倚仗,可入赘进来的郎子总归都是低微的门户,这一点,不论是阿娘、宁儿你,还是大郎他们叔侄都心知肚明。”
她将道理讲的这般通透,苏宁儿也立马恍然大悟过来。
倒确实如她所说,若不是没了法子又怎会想到入赘一事呢。
来到这里不过短短两月的时间,就看尽了周氏的脸色,如果有好的门户,齐氏自然是希望能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不管在哪个年代,身为女儿家,谁不想既得良婿又能伴着富贵,一生荣华。
想到这一层,她心里不觉有些酸酸的:那浪翟或许果真是个贴心的郎君,事事设身处地的在为她们母女着想。
昨日这位母亲还因为浪翟上门入赘的事情与周氏怄着气,浪翟此举也算是提前将这个还未彻底掀起的风浪平息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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