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婉这时却随手捏起苏宁儿那双好看的玉指,没好气的温声责备道:“伯母,您看我这一娘,如今就是这般,恨不得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说着,她又浅笑着同杜红娘示意道:“不过伯母相邀一娘入府,可不能撇下了婉儿,否则婉儿定是要将一娘藏起来,让伯母找遍长安城也寻不着她。”

“你这小醋女”,崔氏闻言甚觉气闷,也停下与周氏的叙话,扭过头来同她斥道:“你伯母请的都是些文人士子,你这蠢材,平日里连个酒令都行不出的,又去瞎搅和什么。”

“那阿娘当年不也是目不识丁,拿了四姨娘的诗文去诓骗阿耶......”

“你、你、你这死丫头,你住嘴。”

被女儿提起旧事,还说的如此夸张,崔氏脸色顿慌,害臊的连忙去环顾四周。

帐中的女眷们听着都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

苏宁儿瞧着一个个笑得这般欢愉,也忍不住捂着嘴偷乐了一阵。

对于崔氏与京兆府尹的那段趣闻,她并不清楚,但只听李婉婉提这两句,就觉得趣味盎然,也免不得其余人会乐得这般酣畅淋漓。

当年崔氏还未过门之时,常借着家中一侍女写些诗文与那京兆尹李竖应和,后来两人成亲之后李竖才得知之前自己得到的诗文尽是崔氏假借她人之手。

无奈两人早已情深意笃,李竖并未因此责怪她。

这事后来传遍京都,也不失为一桩趣闻,被人们津津乐道,所以早已人尽皆知。

此刻李婉婉旧事重提,崔氏并未有多恼怒,女眷们也只是随心的笑笑。

而杜红娘对于这对母女的脾性,自是了然于胸,平日里聚在一起也常爱斗斗嘴,但又不会闹得太过分。

虽说李婉婉这样的家教不是她所能接受的,不过对于她们母女这样的直性子倒是十分喜欢。

今日总归还是有外人在场,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崔氏丢了了颜面,这时也同众人解释道:

“崔娘子乃将门之后,陇西崔氏世代镇守边关,多崇尚武德,男儿们个个骁勇,女子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婉婉虽生在这绵软旖旎的京都之中,骨子里却还是透着些将门的豪气,难得她肯静下心来去尝试研习诗文,崔娘子该多勉励些才是。”

那对明眸善睐的珠子不停顾视着帐中女眷们,她又浅浅的笑了笑:“这两日奴家便让府上仆人送了拜帖到周娘子与崔娘子府上,你们两家的小娘子、小郎君若是喜欢都可前去。”

周氏听着欣喜不已,之前虽未见过这杜红娘,但对于她孤傲的性子已是早有耳闻。崔氏一家自是不用多说,而她这对子女还能被邀去做客,那完是托了苏宁儿的福泽。

所以也忍不住殷切的答道:“能得红娘相邀,我苏家真是三生有幸,奴家替这群孺子谢过红娘厚意。”

杜红娘握着苏宁儿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目光中尽是爱怜之意:“周娘子不必客气,你家这位小娘子奴家可真是喜欢得紧.......”

她还未将话说完,帐子外面便开始响起了哄闹声,众人寻眼望去,只见马球场上已是尘土飞扬,马蹄嘶鸣声不断。

“哇,开始了,开始了。”

崔氏身旁的李瑟瑟抢先站起身来,激动的冲到帐子边上,侍女们也紧跟着过去将四处的帷幔掀开,为大家打开了视野。

“听说今日这场球赛,庆王他们面对的球队是从岭南道过来的波斯人,去年五府节度使入京朝见,向圣人提起这支球队让岭南五管的击鞠能手输的一败涂地,圣人特意下了旨意,邀这些波斯人入京”,

杜红娘顾笑着看了眼苏宁儿:“咱们长安城这些世家子弟可都不是软流,奴家也听说庆王击鞠的技艺甚是高超,苏小娘子觉着今天庆王能否带着大家挫挫波斯人的锐气?”

苏宁儿瞧着她这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不由得一凛,连忙微笑着答道:“大唐国富民强,自是不会输给波斯人的。”

“哈哈,小娘子对庆王如此有信心,奴家也觉得庆王定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两人相视着又笑了笑。

苏宁儿却觉得她这样问自己实在太牵强了些。

庆王击鞠的技艺究竟如何,实际上她并不清楚,但也总不至于去助长他人威风。

环顾着场上那群矫健的身影,李婉婉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欣喜的嚷道:“呀,四郎,文轩哥哥也上场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便直接拉起苏宁儿准备向外面冲去,口里大喊着:“伯母,阿娘,婉儿和一娘去与庆王助威。”

苏宁儿被她拉拽着,还是一脸的木讷,整个人就已经暴露在了暖帐之外,身后周氏关切的声音急促传来:“宁儿,你可要当心些,切莫被马匹冲撞到了。”

这些日子,周氏这般关心她,真是叫她受宠若惊,李婉婉也努着嘴感叹道:“你这位婶婶如今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苏宁儿听着欣慰,但也有些不安,不知道她这二婶这样的好脾气又能持续多久,而且她也不喜欢苏凝香因此耿耿于怀。

球场上红、黄两队衣着鲜明,庆王领的球队尽是一身红衣常服,看上去个个身形矫健,想来都是些军中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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