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的话未讲完,便走出了暖帐。
苏宁儿脸涨得通红,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犯了弥天大错的幼童一样正等着被人救赎。
如此窘迫的模样,在他面前已经不止这一次了,她只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闻着那沉沉的脚步声远去,苏宁儿这才敢抬起头来,却发现周氏已到得自己跟前。
两人相视了片刻,周氏满是忧虑的小声盘问道:“宁儿,婶婶见庆王好像有些不悦,莫不是你这丫头方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恼了庆王?”
苏宁儿没好气的眨了眨眼,真想一巴掌拍到她脸上去。
若只是一枚普通的月杖倒也罢了,偏偏那是先帝御赐。
按照庆王的辈分,先帝要么是庆王的皇兄,又或者是父皇,他将如此贵重的东西赠与自己,可自己就轻易的转送给了别人,换做谁也不会有好脸色的。
默不作声的向外走去,她已经懒得再去搭理周氏,想着方才庆王未尽的话,心里直起鸡皮疙瘩。
身后周氏见她这副神情,顿觉讶异,不满的抱怨道:“嘿,你这丫头......”
“你还是好生管教着你家那位金贵的苏二娘吧,什么东西都要往自己院里揽去,也不怕承受不起。”
李婉婉在她耳边呢喃了句,尽量给她留足了颜面,之后也愤懑的紧跟着苏宁儿走出了暖帐。
周氏像也听出了些端倪,愣在那里自言自语道:“不过是枚月杖,庆王会因为这点小事与宁儿掷气?”
“嗯,不至于,不至于。”
她自问自答着,又笃定的摇了摇头。
“一娘,一娘。”
李婉婉追出去连喊了几声,苏宁儿这才停了下来。
两人亲切相望着,李婉婉那对珠子晶亮,明眸善睐一般浅浅眨闪着,对眼前的女子充满了怜惜:“庆王是不是生气了?”
苏宁儿鼓着嘴,茫然的摇了摇头,满腹的委屈无处发泄。
“你家二房那位小祖宗也实在是糊涂得紧,抢了庆王送你的东西也就罢了,还要拿到这马球场上来招摇显摆。”
“这事其实也怪不得她,是我让她拿来的。”
“哎”,李婉婉轻叹着,牵住她圆润的手指:“我可怜的一娘,你别再神伤了,我瞧着庆王还是挺在意你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生气,你多忍耐些日子,等将来庆王迎你过了门,你和大娘子就再也不用这样委曲求下去了。”
听她这样说,苏宁儿也忍不住长长的吁了口气,瞧着如今的形势,她果真能盼来这样的日子吗?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
想着方才李婉婉在庆王面前那样畏畏缩缩的样子,苏宁儿顿觉好奇,犹疑着看向她,不解的问道:“婉娘,你、你为何也那般惧怕庆王呀?”
“我?”,李婉婉险些笑出声来,干咬着嘴唇偷乐了一阵,最后如实说道:
“那还是刚来京都时候的事情,那时我也才五六岁,性子有些顽劣,跟着我四姨娘生的劲升哥哥出府游玩,在街市上不小心撞倒了一位老丈,本也想与他道歉的,可那老丈实在蛮横了些,我劲升哥哥气不过就将那老丈打了一顿,恰巧遇到庆王路过,直接将我们兄妹两送到了京兆府,让我阿耶亲自审问了我与哥哥一通,可别提当时有多丢人了。”
“哈哈”,苏宁儿没忍住失声笑了起来:“难怪你见到他像是遇到瘟神一样。”
“哎呀,你就别提我啦”,李婉婉害臊得娇滴滴的扭了扭腰:“一娘,方才我可都听见了,今日你要是拿不到蹴球的彩头,庆王可不会轻饶了你的,眼下叶家二娘、卫家十一娘都不识趣的来争这彩头,我那半贯银钱越发的没着落了。”
“呵呵,谁叫你有眼无珠的。”
两人本已聊得很欢快,苏凝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只见她手里拿着那枚赢来的镶玉蝶恋花步摇,神采奕奕的瞟了眼苏宁儿,傲慢道:“十三娘若是早些有点眼力见,将赌注下到奴家身上,那贯银钱总归是保得住的,如今却寄托我这长姐,哈”,
她幸灾乐祸的阴笑起来:“你看我这长姐像是能夺魁的人嘛,仅是那卫家小娘子和叶府的二娘,你们就不用去奢望什么了,还是早些回府去吧。”
说着,她又故意抬了抬眼,扯着嘴角沾沾自喜道:“不过长姐,你今日还是要去搏一搏才行的,奴家方才可是瞧见了庆王的脸色,很不好的呢,是因为这枚月杖吗,哈哈。”
苏宁儿与李婉婉气得面色铁青,怒视着看了眼她身后苏阙手中捧着的那枚月杖。
却见苏凝香直接从苏阙手里抢了过来,紧握在手里,甚是得意:“长姐,你可不许再拿回去的,之前奴家就问过你的,不许反悔,嘿嘿,你还是快些去蹴球,夺了那彩头回来吧,否则惹了庆王不快,回到府中我阿娘可不会再这般惯着你了。”
苏宁儿冷笑了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祖宗怕是没脑子的。
今日硬生生的是要被她们这对母女给气死,若是换了前身,哪会有这样的好脾气。
可她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悻悻的转过身便要离去。
苏阙虽说被养在二房,可看着长姐被他二姐姐如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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