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从地上爬起身来哆哆嗦嗦往外走。

李存富两口子唯唯诺诺从地上爬起来,王氏赶紧去给沈溪桥倒了一杯水。

“小公子别气了,先喝杯水歇一歇吧。”李存富接过去递给沈溪桥。

沈溪桥百感交集地看了他们夫妻一会儿,伸手接过了茶盏。

李存富两口子诚惶诚恐地邀请沈溪桥上坐,然后王氏张罗李鸣蝉去烧热水。

“娘,咱们不做饭吗?”李鸣蝉一边烧火一边问。

“公子们吃半月做的饭,现在半月没回来,咱们的饭得等公子们吃时再吃。”

李景明买了三斤肉,李鸣蝉看着那肥瘦参半的肉觉得很馋得慌。

因为沈溪桥说过这肉是为她买的,所以她也当了真。

王氏去忙活别的事情了,李鸣蝉便偷偷隔了一小块肥肉,她想拿来炼一点猪油,然后自己吃一点油渣。

李鸣蝉拿了个碗放在了火力,然后把肉放了进去。

火的温度很高,碗里的猪油开始吱啦吱啦响。香味顺着火传了出来,刺激的李鸣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王氏在院子里闻到了猪油的香味,她猛地一激灵,然后跑到了东屋。

“三丫,这怎么这么香?你做什么呢?”王氏进门就掀锅子。

锅里什么都没有,王氏又跑猪肉那里去,然后她发现那猪肉少了一角。

“三丫!”王氏大喝一声,“是不是你切了肉?!”

王氏急匆匆迈到李鸣蝉身边一把把她拉开,李鸣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王氏一眼就看到了火力的碗。

她怒从中来,用棍子从火里将碗勾了出来,碗里的油混着肉一起倒进了灰里。王氏不顾烫手把碗拿了起来,再接着从灰里抢救出了一块半焦的肉。

王氏看着手里的碗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把碗放在灶台上,一把拉起李鸣蝉,狠狠扇了她一耳光。

“你个馋妮子,你竟然敢偷偷吃肉!你知不知道这肉要二十个铜板!”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李鸣蝉耳边,她的脸都麻了,然而更让她心寒的是王氏的话。

李鸣蝉愣了一会了,然后眼泪刷一下流了下来:“你……打我?”

面前的王氏已经模糊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王氏的维护是个笑话。王氏为她偷吃品行不端打她也就罢了,可她是因为肉贵,而她偷吃了一块。

李鸣蝉前世家境优渥,她从来没为东西贵而受过委屈。

王氏犹不解气,长久以来的压抑让她爆发了。

她摸起一根棍子对着李鸣蝉劈头盖脸打了起来。

“你个赔钱货!我就不该生下你!好的学不会,就学会了偷吃……”

李鸣蝉被她打懵了,都忘记了反抗。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半年多一直维护的人竟然这么骂她这么对待她。

门外的二丫和屋里的沈溪桥李存富都惊动了,他们都跑到了东屋。

看着眼前的一幕,两个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听着王氏说着往日张氏他们责骂她们的话,二丫突然觉得自己的娘无比陌生。

李存富赶紧上去拉王氏:“他娘,你别打了!”

二丫冲上去将李鸣蝉抱在了怀里。李鸣蝉从小被她看大,一直睡在她身边。她们两个是姐妹却也像母女。

沈溪桥看着这样子气坏了,他看李存富拉不住王氏,便自己提了根棍子将王氏挡了回去。

“你疯了啊!这是你女儿!”沈溪桥大喝一声。

沈溪桥年纪小身体壮,抬手一下便将王氏挡住了。

王氏还没完失去理智,她知道沈溪桥惹不起,便也不敢再动手,只靠在李存富身上哭。

沈溪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氏磨了磨牙:“我知道你们家的事情,你们一直攀附着大房生活并且被他们打压。你们夫妻俩腰杆子早就压弯了,也直不起来了。不过我就纳闷了,外人怎么欺负你们你们也听之任之,怎么却对自己孩子下这个狠手呢?!”

二丫拉起了李鸣蝉,姐妹二人抱头大哭。

沈溪桥心疼地一手一个拉起地上瘦骨伶仃的小丫头,然后冷眼看王氏:“难道你看自己能当家做主了便开始拿孩子撒气?”

沈溪桥冷笑一声:“这么厉害的话谁欺负你找谁去啊!欺负小孩,做炕头上的英雄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