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满江好奇地问:“啥任务需要这么长时间?”

傅松把手里的《经济研究》扔给他:“老季,你自个儿看吧。我现在一想起这事儿就觉得抱屈,太欺负人了!”

其他几个同事一起围到季满江身旁,探头看起来。

季满江扫了一眼目录,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大声地念道:“关于今年粮食减产原因的一些问题——与傅松同志商榷!乖乖,小傅这是出名了!萧竹梅,哎呦,看名字还是女同志呢。哪个单位的?”

“萧竹梅?难道是计委的萧竹梅?”

季满江翻到论文正文处,作者下方的单位果然是国家计委,抬头问道:“小张,你认识她?”

张晓春说:“何止认识,在我们80级,萧竹梅算是大名鼎鼎的了。她是数学系高材生,同时也是学校辩论队的主力,以思维敏捷、逻辑缜密而闻名,毕业后听说进入计委,至于哪个司就不清楚了。”

傅松在一旁听了直咂舌,乖乖,萧竹梅看着娇滴滴的,居然是个搞数学的灭绝师太,还是辩论队的主力成员,难怪那天自己本来已经让打乱了她的节奏,却很快被她反转,甚至将自己差点逼到墙角。

如果没有长年累月的训练,萧竹梅那天绝对就做不到全身而退!

傅松能做到,那是因为他两世为人,上辈子不知道跟多少猴精猴精的东西勾心斗角,这才磨练出来的。

如果换做上辈子刚毕业的自己,估计在萧竹梅面前最多就是一合之敌。

这个对手不简单,自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打起一万分的精神。

季满江抑扬顿挫地读起萧竹梅的文章,渐渐地,大家看傅松的眼神都变了,不是羡慕,更不是佩服,而是怜悯。

张晓春犹豫了一下,对傅松说:“老傅,节哀……。”

另一个北大的支援老师,教自然地理的徐跃进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小傅啊,加油!”

剩下的两个,教地图测绘的刘兴国,教地理信息系统的赵志,也都向傅松表达了同情。

刘兴国和徐跃进虽然年纪比较大,萧竹梅上学时他们已经毕业当老师了。但都在同一个学校,多多少少听说过萧竹梅的大名,在他们看来,傅松这一战没有任何胜算。

且不提萧竹梅背靠着计委这座大山,就算不考虑计委这个因素,光凭她在辩论队战无不胜的名头,他们也不会认为傅松会赢。

季满江见从首都来的同事们未战便先言败,心里颇不是滋味,合上书用力地一拍桌子:“小傅,我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他娘的,老子还不信了,咱们沐城大学出来的人,还能被这点小小的困难给吓到了!”

曲同才立马接上,“对,小傅,我也支持你,他要战,那便战,没什么好怕的!”

被季满江和曲同才这么一鼓动,北大来的四个同事也不好再说丧气话。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都是沐城大学的人,而且他们不认为萧竹梅是自己人,因为萧竹梅毕业后就离开了教育系统,在他们这些教育系统内的人看来,她已经算是外人了。

傅松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引发了大家的同仇敌忾,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既然同事们都表态了,傅松也不跟他们客气。

“老张,这两个周的四节专业课你帮我代一下,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请你喝酒。”

“包我身上!”张晓春答应得非常痛快。

“小傅,你这就不对了,光请小张喝酒,合着我们没帮上忙,你就不管了?”

“没有的事儿!”傅松大笑道,“一起!等我把萧竹梅这小娘们儿收拾了,到时候不醉不归!”

“哦?”几个男人用男人都懂的眼神互相看看,“哈哈……,小傅,你太坏了!”

“你们啊,思想太龌龊了!”傅松绝对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结成了统一战线,扫清了后顾之忧,傅松接下来就心无旁骛地闭关写论战文章了。

平时就在宿舍里,需要查资料时就去泡图书馆或者各系的阅览室。

有些最新的数据找不到,傅松就直接把任务扔给葛寿文,通过他转告沈校长。

傅松做这些相当理直气壮,因为这是沈校长答应的条件。

很快,所需的数据通过传真,从全国各地流水般地汇集到傅松手头上,在这个过程中,傅松再一次见识了沈校长的能量。

傅松一边整理数据,一边思索论文的思路。

是跟萧竹梅针锋相对呢,还是像教员说的那样,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两种战略各有利弊,前者简单直接,只需要针对萧竹梅论文中的观点一一批驳,工作量比较小,但存在格局小、站位低的问题。

打个众所周知的比方,人被狗咬了一口,你要是直接反咬回去,岂不是拉低了自己的物种段位,成了跟狗一样的东西?

高中的政治课上就讲过,人和动物的本质区别或者人之所以为人而不是动物,就在于人能制造并使用工具进行生产劳动。

所以,人被狗咬了绝对不能像狗一样通过撕咬来反击,而是要找根打狗棒,朝着狗最薄弱的地方狠狠地敲一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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