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品当然不敢怠慢,立即拿起记号笔,在作战图上找到了谭先刚的名字,将包保责任人由原来的向定学换成了廖东。

廖东接着说:“你们再盘点一下,还有那两户是难搞的,美华同志和庆艳同志,你们一人包一户!”

二人和向定学合计了一番,说出了另外两户,一户叫许兴,据说是混黑社会的,出了名的蛮横无理,七十几平的一个瓦屋,硬是坐地起价要价一千万,实测估价也就五十万。另一户叫张远兵,房子面积有二百来平,开了一个铺子,要价五百万,实测估价一百三十万。

不待廖东说话,街道办事处的两位主职各认领了一户,吴一品立马在作战图上更正了包保责任人。

接下来,按照廖东的吩咐,古城街道征收办的同志搜集整理了三户的调查资料,一户一档,厚厚的三个文件夹,分别交到了三人的手中。

廖东带上吴一品和社区支部书记向定学,石美华和陈庆艳各自带了一个工作人员,便分头入户了。电视台的记者刘清波扛着摄像机,跟随廖东一起前往。

在步行去往谭先刚户的路上,吴一品翻看一下石云市的新闻网,先前自己所写的那责消息播发了,基本上没有任何修改,通讯员的名字赫然是吴一品。石月区新闻网也进行了转载。

刘西林和吴珂相继发来短信。此前,吴一品已短信给刘西林报告了这边组建指挥部的相关情况,刘西林此刻发来短信,无非是叮嘱一些注意事项,诸如不要和群众发生矛盾啊,要注意安全啊之类的。而吴珂则是调侃吴一品,这回出差有意思了,等待他决战石湾凯旋之类。

刘西林的短信提醒了吴一品,他担心以廖东的火爆脾气,三句话不投机,会吵起来甚至打起来什么的,控制不了局势,暗自给公安分队带队的副局长范利发了短信,让他安排两个警察在暗中见机行事。

向定学带着路,在脏乱差的巷子里左拐右拐,刘清波从各个不同的角度取着拍摄镜头。廖东则在捣鼓着手机,短信响了两三次。

五分钟后,便到达了谭先刚的别墅。廖东和吴一品顿时回想起来,正是上次廖东前来走访时到过的那一户。

今天,铁门是开着的,门口的一对石狮子正对着太阳,约莫有一米五高,嘴里衔着乒乓球大小的石球。

一个肥硕的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戴着墨镜,对着太阳摇晃着身子。他的脖子上,小拇指那么粗的金链子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手上金丝楠木串显得有些夸张。

一个满头白发,背微微有些驼的老人正在院子里打井水浇那些盆景,步履蹒跚。

见向定学等人到来,老人歇下手里的活儿,客气地打招呼道:“大清早的,向书记是有事吗?”

坐在躺椅上的男子停顿了摇晃,伸了一下脖子,应该是看了一眼来者何人,然后继续悠闲地继续摇晃起来,傲慢地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向书记呢?原来是向二狗。”

对方的这个称呼,让向定学有些气愤,但看得出来他还是比较压制自己的情绪,低声对廖东介绍道:“廖区长,这位就是谭先刚本人了,那位老人就是谭先刚的父亲谭国福。”

廖东点了点头,并没有进到院里,对着老人问好道:“谭大伯您忙着呢?我是石月区政府的干部,不知方不方便谈一谈房屋征收的事情?”

对于廖东的开门见山,吴一品还是感觉有些意外,这不是一句话把天给聊死的节奏吗?

果不其然,躺着的谭先刚不干了,坐起满是赘肉的身子,金链子抖了两抖,很生硬地说:“石月区政府是个什么破政府?我怎么没听说过?谈征收?我这房子你征得起吗?”

吴一品感觉这话太不顺耳,再看廖东已是恨得摩拳擦掌,心知以廖东的脾气,接下来恐怕要吵起来了。

刚巧,廖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背转身,接听了电话,并用手捂住听筒,声音显得很细小。

“接什么电话?哑巴了?我问你,我这房子你征得起吗?”谭先刚挑衅道。

吴一品连忙抢过话头道:“这位大哥,话不是你这么说的!你都没有开个价,你如何知道我们征不起呢?”

廖东捂住电话,有些意外地看着吴一品。吴一品低声解释道:“报告廖区长,我先探探口风,想办法把他惹毛,让他自乱阵脚,您先忙着,等会儿再来收场。”他一席话提醒了正在气头上的廖东,廖东顿时冷静了许多,退到十米开外,继续讲电话。

谭先刚感觉有些意外,站了起来,摘掉墨镜,露出一个肥厚的大鼻子,右边鼻角与嘴唇间有一颗黄豆大的痦子,上面有三根毛。

“这位小兄弟,我说我要一个亿,你敢征吗?”谭先刚挑衅地说。

吴一品一点儿也不为所俱,针锋相对地说:“谭大哥,你刚才问石月区政府是什么政府,那我就给你科普一下!石月城,三国时期属吴国所辖,以石似月而得名,唐朝时设石月郡,明清时期设石州。建国后为石月县,石云地区首府所在地,后改县设区。石月区政府,辖四个街道、八个镇、五个乡,总人口一百三十二万,其中市区人口六十三万,中心城区面积三百五十平方公里。石月区政府不是什么破政府,而是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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