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安十八岁时,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的父亲是开国将军沈朗,故而他年仅十八便有了这将军的官位,除了自身实打实的本事外,也算是子承父业。

在京州城里,像他这般有家世,又相貌如此英俊不凡的少年将军,总会引得些官家小姐芳心暗许。

然在她们眼中,沈宁安又是冰冷而不可接近的,那坚毅如石刻般的面庞,棱角分明,因征战沙场,又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让人突生胆怯来,却又控制不住想靠近。

少年英勇,也意味着前途无量。不说朝中臣子接二连三地巴结,便是连天子,亦是看中了这沈宁安,想着将哪个公主许配给他。

然天子只是在其面前提起过一两次,并未真正去细想,亦或是实施。

饶是口头上提提,也足够让沈宁安心惊胆战了。

“皇上,微臣虽当着这宁远将军的名头,却是不曾建立多少功业,边关外敌时常侵犯我朝边境,沿海又有倭寇作乱。臣不愿早早成家,只愿保国安民,哪儿有叛乱,臣便去哪,为我朝求得一世安宁。”

沈宁安拒绝得这般坚定,后面的表忠心的话又如此恳切,天子也不好再勉强,便也暂时打消了这赐婚的念头。

“爱卿忠厚贤良,是朕之幸,是天下百姓之幸。”天子赞许道。

“陛下过誉了,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世人都道沈宁安一片赤胆忠心,绝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一心为国为民,是世人心中的保护神。

这样一个好男儿,不知哪家的女儿能够配的上,似乎除却皇家公主,人们再想不出更好的选择。

早些年,世人还会讨论这沈宁安终会与谁携手一生,可不曾想,几十年来,竟是半点苗头都不曾有,又不曾传出他与哪家小姐走得近些。

后来人们开始怀疑他是否不喜欢女子,而起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可沈宁安从未理会,继续兑现着承诺,保家卫国。后来日子久了,他的年岁渐长,这些风言风语便也逐渐消停了。

偶尔虽还有人会提起沈宁安从未娶妻一事,却也无太大的兴趣了。

京州城是富贵之地,有头有脸的人太多,今日有今日的谈资,明日又有明日的笑话。沈宁安早已不是那个引人遐想的美好少年郎,那世人便也不关心他那些个私事了。

都道沈宁安从未体会过男女之情,殊不知在他的心底,埋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温柔往事。

尽管许多年过去,旧日的记忆随风而逝,亦模糊了当时的情景,可每每想起时,那一抹悸动却是永生难忘,深深刻在心上。

这便要说回沈宁安十八岁那年了。

且说在这京州城外,与丹枝崖相连的山脉再过个二十三里,有一座灵山,名为青平山。在青平山重,有不少珍稀草木及动物,故而若有幸得到其中之一,定是引人歆羡的。

然此山中珍宝虽多,却也伴随着重重危险,大多入山寻宝者,不是被野兽攻击致死,便是被毒物咬中,而中毒身亡。

可即便如此,往往世人仍趋之若鹜。

沈宁安自是听过这座灵山,心中亦存了闯一闯的心思。

自然,他对山中的草木珍兽自是没有多大兴趣,少年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存着更大的好奇心,亦有着更大的好胜心,对于危险,要么一蹶不振,要么跃跃欲试。

只听闻这人一旦入了这青平山,便是九死一生,嫌少有人能活着出来。

故而沈宁安只是因这少年心性,去探探险罢了。

这青平山底下,倒是无甚稀奇,然越往山上走,便越加与众不同起来。

自山脚到半山腰的路程中,树木大都常见及低矮,动物一类,到是常见的野兔之类,沈宁安倒也并未多加留意。

然自山腰起,越往上树木便越发葱郁,更加高耸,且凉意更深。一路便有黑麂、黄腹角雉等动物穿梭于林木之中,更有黄杉、双花木群被云雾缭绕。

接近山顶之时,云雾更是浓郁,久久不散,湿意袭来,沾湿了发丝。原在半山腰处还能瞥见一二的日光,此时早已不见踪影,虽显得暗些,倒也不算阴沉。

山顶之上,寻不见边际,这直冲云霄的树木,倒让人觉得自个儿分外渺小起来。而这弥漫眼前的湿雾,以及遍地的花草,又有溪流穿林而过,倒是让人以为入了仙境一般。

沈宁安沿着这弯曲的溪流往源头走去,倒也未见着什么危险之物,除却目光触及到在枝头栖息的、状似鸽子的赤腹鹰,及溪边饮水的三两鬣羚,偶尔晃动的草木丛,再无其它。

倒是幽静的很。

而这所谓的珍稀草木及药材,在此处果真是随处可见。便连千年灵芝、降龙木、夜交藤等名贵药材在此山中倒成了最普通不过的草木。

若是修行之人,定是能感受到此山的天地灵气,便是比起越州的古来山也是不逞多让的。

这青平山,倒没有想象中的险峻奇诡,凶险异常。走了这般久,却也未见什么猛兽之类,倒像是仙人隐居之处。

沈宁安暗暗想着,便继续沿着溪流前行。

然其所不知的,于他走过之处,便有各式毒蛇从矮丛中倾巢而出,有的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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