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虒城的城西有一座气派的镖局,金漆的匾额上写着“镇远镖局”四个大字,人们都知道这镇远镖局远近闻名,但早已忘却了这座镖局的前身,在十几年前曾有过何等辉煌,唯有门前那对巨大的石狮子依旧傲然挺立,不曾改变。

此时的镇远镖局里正闹得厉害,自正厅里传来了摔打东西的声音和女子的叫喊声。“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

院内,镖局的少爷李南飞,正急得满头大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他一身华服,锦衣罗缎,生得珠圆玉润,约莫十五六岁,脸上的稚气还尚未脱去。

老管家站在门外似乎在恭候什么人的到来,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朝这边驶来,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位翩翩公子,一副书生打扮,束发儒衫,腰间坠玉,手持一把白纸扇,衣着虽不算华丽,举手投足间却透着贵气。他不过比富家少爷年长几岁,却有着超出他年龄难得的成熟稳重。

老管家见他到来,喜出望外,躬身道了声“公子”,连忙上前去迎。

“秦公子您快劝劝我家少爷吧,他非要瞒着我家老爷出去走镖。”管家道。

老管家领着秦公子往中庭走,李南飞闻声跑了出来,拉着这位秦公子往屋里走,“师哥,你可来了,你快先帮我劝劝屋里那位吧。”

秦公子挣开他,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把话先说清楚不迟。”

李南飞笑吟吟解释道,“几日前,慕容王府的人托我们镖局护送他家小郡主回京,你也知道最近江湖不太平,生意红火得很,我爹和几个镖头都出去走镖了,临走前我爹把这偌大的镖局交给我来打理,我自然要干出点成绩来,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嘛。“

管家听他说这话可急了,“公子,老爷走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让少爷出去闯祸的!”

“我哪有闯祸啊,不过就是送个人到云京城嘛,能出什么事啊。”

说话间一个杯子从屋里撇了出来,正好砸碎在秦公子的脚边。秦公子朝屋内看了一眼,对李南飞说,“就算你不会闯祸,难保这位姑娘不会?”

“哎呀,师兄。只要我们兄弟联手,江湖上的人就算不给我们镇远镖局面子,也要给你这秦家堡的少主几分面子啊。”

秦公子无奈笑笑,用扇子敲敲南飞的胸脯,“诶,你少拿这种话恭维我,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这忙我帮不了你,先走了。”秦公子连连后退,想往门外走,南飞忙拉住他道,“师哥,我可不是叫你来当刘伯的说客的。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吗?”

“南飞,你修书到秦家堡说有要事,让我大老远赶快过来,就是为这事?”

南飞拉着他的衣袖耍起赖来,“好师哥,不过几百里路你瞧你说的,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这件事现在就是师弟我的头等大事啊。”

“南飞,你爹不惑之年,才有了你这独子,万一你有个闪失,我该如何向他交代。”秦公子道。

“可你看,我要再不答应她,她非把我家拆了不可。”南飞指了指屋里那位,可怜巴巴地看着秦公子。

“我最多答应你派人帮你走这趟镖。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秦公子道。

屋里的小郡主正靠着南飞家的青花大瓶作势要推,刚好被李南飞看到他吓得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去扶那青花大瓶,大喊道,“姑奶奶,我求求你了,别闹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