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邸自然不比云家百来口人的院子来得大,但格外雅致,雕栏楹槛,画柱朱门,端的是一派清净平和,却又在细微处透出一股子奢华来。

季凌立即喜滋滋地喊人给云绮月收拾了出了最豪华、最宽敞的一件院子,又客客气气地安顿好了段文曜,然后站在嬴寻止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这个黑袍的少年来。

少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甜甜地喊了声:“外祖父。”

季凌不吃这一套:“啧。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崽子的?”

嬴寻止可怜巴巴地望向云绮月。

云绮月咳了一声,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嬴寻止安排好了身份:“外祖父,这是你死去的老战友流落在外的孙子,现在是我的小侍卫。”

季凌:“……”

那他走?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季凌虽然极其不愿意嬴寻止留在云绮月的院子里,但也只好向一心疼爱的外孙女儿妥协。

嬴寻止乐得止不住笑,眼角弯弯的:“外祖父真好。”

啧,小崽子。

季凌“啪”的一掌,不轻不重地拍在嬴寻止头上,扭头慈爱地看向云绮月:“说起来,过两天就是太子回朝的接风宴了,宫里下来了请帖,小月儿可想去皇宫玩玩?”

云绮月拿着茶杯的手一顿。

东源弈的接风宴?想起那日在城门口,那个高高端坐在马上为她解围的蓝袍青年,云绮月微微眯眸。

“说起来,这次的接风宴,恐怕是要有一场腥风血雨。东源奕那小崽子如今也算是从玉仙宗正式出师了,这接风宴一办,皇上也不得不给他几分实权。”季凌感慨道。

“怎么隔了三四天才办接风宴?”云绮月问道。

按照东源的习俗,家里人应当提早为远行归家的游子备下接风宴,让亲友在游子归来的当晚欢聚一堂。

“听说是在等大皇子回来。”季凌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东源弈是自家儿子的徒弟,当然也算是半个自家人,季凌又生性护短,自然不满。

但这也不是第一天了:东源弈虽贵为东宫之主,实际上不如长子东源哲受宠。

可奇怪的是,东源哲根本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若说出身,东源哲的母亲是个用计谋爬了床、最后被处死的卑微宫女,而当今皇后容貌典雅精致,性格温婉大方,出自东源四大家族之一的谢家;若说灵修天赋,东源哲在皇城的一堆天才里只能算是普普通通,勉强吃了十多年的丹药修出来个灵徒三阶,而东源弈在外学习多年,投入的是灵野大陆有名的第一教派——玉仙宗,单单这一点就能证明东源弈的天赋之强。

至于容貌和谋略,东源哲和太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是,为什么东源皇帝东源遂独独宠爱这个大儿子呢?

甚至因此放任东源弈在玉仙宗多年,说得好听点叫外出游学,难听点就是让太子远离政治权利、将他流放。

若不是谢家实力雄厚难以撼动,太子之位恐怕都不会是东源奕的。

也难怪那柳家小姐柳涵意一心扑在东源哲身上。毕竟,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东源皇的人,也有可能不会是太子……

想起柳涵意,云绮月才猛地想起,那天在城郊,嬴寻止四十八道灵力刃野蛮地斩杀东源哲一行人十二匹马的事情。

怪不得东源哲会晚回来,搞得太子的接风宴也不得不推迟。

一想到东源弈被推迟的接风宴归根结底要算到自己头上,云绮月就忍不住心虚。

若是自己再不去那什劳子接风宴,那估计外祖父也不会去,太子可不就要被说成“连将军府都没派人来,看来太子日渐式微啊”了吗?

云绮月无语扶额。

那她得多愧疚啊。

“去。”少女声音恹恹的。白吃白喝的事她倒是喜欢得很,只不过那些世家子弟们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估计去了也不能玩得痛快。

季凌眼睛一亮:“那小月儿,明天外祖带你出去买漂亮的衣裳?”

云绮月:“……”

不是,外祖父,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的世界里有个小女孩都爱玩的玩具,叫芭比娃娃……

但是见到季凌满眼的期待和兴奋,云绮月微微叹气,很是无奈:“好。”

季凌顿时满脸的阳光灿烂,很是满意地拍拍云绮月的头:“那外祖父就先回屋子了,你记得早些睡。”

老人走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饶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有多开心。

这可是给嫡亲的外孙女儿挑裙子啊!

该是什么颜色的呢?水红太缠绵,不好;柳绿太俗气,不好;白色太素,不好……

还有款式……

云绮月远远地看着季凌还拿起了只手,挠挠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外祖父,好可怕。

嬴寻止笑:“姐姐,明天会带我的吧?”

云绮月摸摸少年浅色的柔软头发:“现在就带你。”

“风霄儿。”平静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

霎时间,风散开来,树枝摇动的声音不绝于耳。远远的有小护卫轻声嘀咕了一声:“咦,哪里来的邪风?”

不过几秒钟后,一切归于平静,一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