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走了两三天,这一日来到一个小镇,与其说是小镇,倒不如说是一片水泽:放眼望去,镇子中的水域约有十之七八,泽中荷叶如萍,道路阡陌纵横,皆宽五六尺。

梦鸿脑海中突然记起了雷泽的描述,暗暗嘀咕着:“莫非这里便是雷泽么?”

不过梦鸿虽然从未涉足江湖,但是他总算认得方位,细细回想了一下师父书卷中的描述这才想起那雷泽乃是在东南方位,而眼前这片水域乃是在精灵谷以西。

况且此处给人一种无比宁静祥和的感觉,丝毫没有雷泽那般凶险――梦鸿虽然没有去过雷泽,可是一想到书卷中提及了两种怪蛇和一个不知名的巨妖心中便对那个地方充满了厌恶与恐惧――他边走边想:“此处究竟是哪儿呢?”

其时天色已近黄昏,梦鸿正在寻思投宿之事,遥见不远处有户人家,看门面颇是阔气,看了看左右已然没有其他的住户只得上前叩打门环。

“在下邹梦鸿!”梦鸿朗声道,“乃是行路之人,路经贵地天色已晚,可否容我投宿一宿。在下感激不尽!”好一会儿并未有人答话,梦鸿心里一阵嘀咕,眼看残阳将尽更是多了几分焦虑与不安,不由在原地来回踱起步来。

突然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听着颇有几分苍老:“外头可是有行路之人要投宿么?”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则是一阵稳健的脚步声,梦鸿急忙抖擞了精神站直了身子。开门的是一个老翁,一头花白的发丝,脸上满是皱纹,颔下留着一尺来长的花白胡须。看岁数约莫七十不到的光景,穿着一身淡色的衣袍,样貌颇是和善。

梦鸿恭恭敬敬地一抱拳:“这位老先生,在下是一个行路人,途经此处,天色已晚,可否在此借宿一宿,讨碗残羹冷炙。”

老翁上下将梦鸿打量了一番,颇是赞赏地点了点头:“好俊的小伙子!年轻人,老夫看你颇是面生,这莲池多少年未见外族人了,当真是稀客。快请屋里说话。”

听得“莲池”二字,梦鸿就是一激灵,眼角再看了看屋子前湖中的荷叶,不禁暗自埋怨道:“邹梦鸿啊邹梦鸿,你可真是愚笨到家啊!”

老人见梦鸿的神情有些古怪,笑道:“年轻人,怎么了?”

“啊不不不,没啥没啥!偶尔想到一些心事。”梦鸿见老人样貌慈祥言语里更是透着一股子年高德劭的庄重,心里顿生好感,急忙深施一礼便跟着老人走进前厅。

环顾四周,屋子虽不宽敞,但颇是整洁,桌面之上更是纤尘不染。不一会儿,从后头转出一个青年人,看岁数约有三十多,额头上汗津津的,来到前头冲着老人一抱拳,可看着样子颇是敷衍。老人也不在意,冲那人点了点头:“看茶。”那人也不答话,转身而去。

老人见梦鸿适才一直在偷眼看那个青年,笑了笑:“这孩子适才正在后头练功,声音是大了些,所以老夫也是好一会儿才听到你的敲门声。”

梦鸿微笑着道:“老人家家里的仆从都这般勤练武功么?”

“仆从?呵呵……”只见老人手捻胡须笑了笑,眼角下意识地往后头一扫,“他可不是什么仆从,论着是我的一个侄儿。”正说着,那个青年端着一个托盘来到前厅,托盘之上则是两个茶盏,将托盘往老人与梦鸿之间的桌子上一搁便转身又向后头走去。

梦鸿举起送到自己跟前的那个茶盏,才一揭盖,顿时觉得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不禁失声赞叹道:“好茶,好茶,不知是何处仙饮?”

“呵!”就听那个青年颇是轻蔑地笑了一声,梦鸿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疑惑而又怯生生地看着老翁,老翁冲着青年的背影瞪了一眼,转而向着梦鸿笑着道:“别理他。”

“嗯……”梦鸿点了点头,心里始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一时便不知该说什么。老翁从容地从一旁举起茶盏抿了一口:“嗯,孩子,你管这茶叫仙饮,其实这不过是用莲池之水冲泡的普通茶水。”

“原来如此,”梦鸿点点头,“老人家,但不知这莲池是个什么所在?”

老人放下茶盏道:“这里乃是天心岛下的一个小镇。”

“适才听闻老人家称呼我为外乡人,不知这莲池所住的都是何人?”

“这里住的么……”老人捋了捋胡子,突然看着梦鸿道,“对了,适才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晚辈邹梦鸿。”梦鸿一抱拳。

“哦!邹梦鸿。”

老人说着站起身子往前踱了几步,站在客厅门前看着外头昏黄的天色:“我们这里所居住的……乃是伏羲一族。不过外头总喜欢称呼我们为‘天人族’。”

天人族这个名字梦鸿是听子弃说起过的,当时本想多问几句却一时不得便,此番又听老人提及颇是勾起了不小的兴趣,喝了一口茶道:“哦?为何会有这般称呼?”

“据老人传说,当年三圣,孩子你可听说过三圣么?嗯!既然听过老夫就继续往下说。当年三圣效法自己的模样,攥土成人,我们一族乃是伏羲大人所造。这伏羲乃是盘古‘神魂’所成,又是三圣之尊,故而世人对我们一族素来敬仰。原本有人称呼我们为‘神族’,不过这颇是会与昆仑神族混淆。”

“的确如此。”

“自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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