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受封平西侯,哪怕再不愿被凡尘俗事滋扰,梅渊府上也不得不举办一个宴会。

梅渊对自己受封平西侯倒是不很在意,但他觉得自己媳妇已经是一品诰命夫人了,很是应该举办个宴会庆祝下。

乔画屏对此表示随意。

于是宴会便紧锣密鼓的张罗起来。

乔画屏在京中除了祥国公夫人那,一直没到处走动。一来是儿女的事,她总是要以几个孩子为重为先的;再来则是她初来乍到京城,无数人想通过她去探梅渊的虚实。她也懒得跟人虚以委蛇。

只不过眼下以梅渊的封侯为界点,从前需要戒备他人试探的情形算是稍稍告一段落。

不过,乔画屏跟梅渊倒也没准备大办,只邀请了些平日里与梅渊关系不错的将领,平日里对武将派系抱有善意的大臣。

举办宴会那日,祥国公一家子是到的最早的。

原本以国公之尊,祥国公一家子没必要来这么早,但祥国公夫人笑盈盈的从车上下来,亲热的跨住乔画屏的胳膊:“有些时日没见你,想得紧。我就想着早些过来,也好同你多说些话。”

三奶奶跟在后头下来,笑着打趣:“有平西侯夫人在那比着,我们这些当儿媳妇的,那是退了一射之地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

桑桂婉勉强也跟着笑了起来。

祥国公夫人挽着乔画屏的手往园子里走,此时宾客大多未至,祥国公夫人走得十分悠闲,还不时点评:“看着比上次来又好看了不少,可见你费了不少心思。”

乔画屏笑道:“近些日子,我除了折腾孩子的事,就是折腾这园子。倒是觉出不少乐趣来。”

路过水阁时,众人就见着一孩童正坐在湖畔假山石上垂钓,三奶奶又惊又笑:“怎么看着像是贵府的四少爷?”

乔画屏笑道:“可不就是他?……他听说婶婶要来,非要亲手钓一条肥肥的鲤鱼来给婶婶加餐。”

祥国公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赶忙道:“那就让阿野钓吧。我就等着到时候尝尝阿野给我钓的大鲤鱼了。”说着,祥国公夫人突然看着小阿野那边端详起来,笑道,“说起来,我先前总觉得阿野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今儿见他小小年纪竟能这般坐得住,倒是让我想起来,从前咱们当今圣上,也是小小年纪就很能坐住,有时候从太傅那下了课,我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还见过一次……”

说到这,祥国公夫人大概是想到了如今圣上的身体,神色也有些怅惘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乔画屏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好在祥国公夫人也没多想,再加上她也不愿在今儿宴会上谈这么沉重的话题,便笑了笑,主动岔开了话题:“……说起来,方才我就想说,屏娘今儿你这打扮可真好看,这对红宝石耳坠,极衬你……是阿命送的?我记得有年他跟我们国公爷各得了些极品红宝石。”说着,祥国公夫人凑近了仔细端详起乔画屏的耳饰来。

乔画屏大方应是,还侧了侧脸,让祥国公夫人看得更方便些。

三奶奶也跟着凑趣:“今儿侯夫人出来接我们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什么仙女下凡了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

桑桂婉跟着众人一道笑,心里却又酸又涩的,难受得紧。

说说笑笑的,一行人到了待客的院子。

这院子被乔画屏收拾得大气典雅,院中摆了两口清口大缸,里头栽种着一些碗莲。

这本是莲花凋敝的时节,大缸中的碗莲竟是开放得正盛。

众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三奶奶管着家,平日里花卉一道也知道些,自然知道这有多难,她忍不住面露惊色:“侯夫人府上可是有什么养花圣手?……这莲花养得也太神了吧?”

乔画屏笑而不语,旁边的小丫鬟嘴快,忍不住道:“要真说养花圣手,那得是我们夫人了。这些莲花,平日里都是我们夫人在照料的。”

乔画屏笑道:“哪里是什么照料,不过随手往莲叶上撒撒水罢了。这应当是莲花自己努力罢了。”

她总不能跟旁人说,这缸里头,有她用空间里的一些原料随手做的肥料剂吧。

三奶奶惊呆了:“侯夫人,你该不会是什么花仙转世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

桑桂婉看着众人欢笑连连,心中酸涩,这乔氏懂些莳花弄草的本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泥土堆里爬出来的乡下妇人么?也就是沾了易将军的光,所以众人才高看她一眼罢了。

众人说说笑笑的,其他宾客很快也陆续到了,来的都是些认识的人家的女眷,氛围好得很。

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见乔画屏,她们见眼前这容颜灼灼,犹如娇嫩鲜花的妇人竟是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丑妇”,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还有些快言快语的夫人忍不住打趣道:“若是侯夫人这等姿容都被称为无盐丑妇,那我等岂不是成了那等见不得人的恶鬼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桑桂婉听着这一声声的恭维,只觉得刺耳,脸色难免有些绷不住。

祥国公夫人见了,抿了抿唇。

她今儿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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