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疮痍的京城丝毫没有了往日的生气,到处是惊慌失措的百姓和冷漠警惕的禁军。

大靖朝的习俗是死者不能停在家里超过三天,所以这一日,大街上多了很多送葬的人群。叶舒珺等人混迹在其中,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站住!死者户籍在哪里?”守城的士兵麻木的查看棺材中的尸体,他们这一大早都不知道翻了多少尸体了,连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抓到。

慧娘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找出丈夫的户籍递了过去:“大人!我丈夫就是出门给我买了点吃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难道连入土为安都不能吗!”

“少废话!”那士兵不耐烦道:“放走了叛军你承担得起吗!行了,这世道是我们这些斗民能做主的人!啧,你家这送葬的人倒是不少啊!不会藏了什么人吧?”

慧娘抱紧了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哀嚎道:“大人,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孩子才这么点大,若不是我的这些左邻右舍帮忙,我丈夫连下葬的地都没了!大人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孤儿寡母吧!!!”

那士兵被她哭得脑门都疼了,后面的送葬人群也渐渐骚动起来,大家都是上元节那场屠杀的受害者,如今见可怜的孤儿寡母还要遭受责难,都义愤填膺起来。其他守门将士一看情况不对劲,忙拉住了那士兵,指挥着慧娘一行人出城。

眼见着城门渐渐远去,叶舒珺等人这才舒了口气。

老侯爷撕开面上的人皮,面沉如水:“秦王如此暴政,我大靖朝子民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沈太傅遥望城门,眼中带着眷念:“不知太后如今怎么样了……”

众人沉默,太后即便是活着,只怕也会承受痛苦,静太妃被压了这么多年,如今怎么会放过太后娘娘。

沈知誉沉声道:“祖父,太后不是软弱的人,她一定会等着我们回来!”

沈太傅眉尖压得很沉,良久才叹息道:“是,太后一向果敢刚强,她定会平安待我们归来。”

一旁早早等候在此的阿九公主忍不住道:“你们大靖朝的人真是话多,事已至此还感慨什么,不如早早做打算。说起来我们出来有段时间,究竟宣武候爷带来的人都藏在哪里?贺大哥在哪里?”

叶舒珺拉了一拉她,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忙接口道:“祖父,如今我们该往何处去?”

老侯爷看了阿九一眼,目光紧紧锁住她:“阿九公主,此事是我大靖朝的事,如今阿九公主既然已经安全脱险,那便自行离去吧。”

阿九大怒:“什么?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你以为我稀罕跟着你们一身狼狈逃难吗?我不过是看在阿珺的面子上,再说,贺大哥我还没找到,休想我离开!”

叶舒珺知道阿九的个性,不由得无奈道:“阿九,贺神医若是无法再进城,必然会等我们出来,你不必担忧。”

阿九难得扭捏了一下:“我哪里担忧他了。”

叶舒珺淡淡笑了笑:“祖父,若是您的人此时很安全,那不如先由您带人安顿藏好,秦王等安抚好宫内后必然会四处搜寻我们。”她明白方才老侯爷让阿九离开的原因,是担心仅剩的力量被一个外族的公主知晓,便有此一说。

老侯爷赞许地点了点头。

出了城的一群人,目标实在有些大,就算是有慧娘的身份作掩护,他们这么多人肯定会暴露行踪。

叶舒珺与沈知誉对视片刻,她冲着凤栖山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沈知誉微拧眉目,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叶舒珺开心地上前拉着他的袖口,晃了晃。

沈知誉拍了拍她的手,微挑嘴角。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他俩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众人却觉得快要被闪瞎了眼。

叶舒珺回头朝众人微微一笑:“我知道一处地方,想来秦王暂时不会想到那里。我们去凤栖山。”

去往凤栖山着实是一步险棋,虽说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但是凤栖山在城郊,一不留神就会被过来巡察的士兵逮个正着。

但是,秦王派来搜捕的士兵一般不会到凤栖山来搜,因为山上大多是皇亲贵胄的庄子,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叶舒珺之前随皇后来过,想起她的纪姐姐,她心中的悲伤一阵阵地翻涌,眼眶禁不住地发热。

站在她身侧的沈知誉蓦地转头,只见叶舒珺的脸上半滴泪痕都无,只是那神情,却让人觉得无比悲伤。

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稍稍使劲握了握,叶舒珺感觉到手上一阵暖意,抬眼望去,就见沈知誉定定地瞧着自己,目光温柔。

秦王派人前去宣武候府查探,来人只见几日前还热闹非凡的侯府如今已是满目疮痍,尸横遍地。他带着人翻遍了整座王府也没找到叶舒珺的尸体,待进宫便禀了秦王,未发现叶舒珺、叶舒瑨等人的尸体,猜测他们应是趁乱逃了。

秦王听了大怒,立刻下令骠骑营追捕逃犯。待传令人走后,秦王跪坐案前,摩挲着玉扳指,他算算时间,叶舒琮应该回到城中了。

不知,那沈知誉如今是死是活......

沈太傅府上一把大火烧得精光,从里面抬出来的尸体来看,沈家已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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