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沂州城前往京师,没多少弯路,翻过一座山,便是直直的官道,一路向前即可。只是路上甚是无聊,倒是官道两旁的风景还算是别致。
一路上,李箫总是静静坐在车上,翻看从苏州城带来的书,各式各样,其中大部分是孙邈留下的医书。楚楚也听话,不去打扰,只是总把那颗脑袋探出车窗,痴痴的看四周的风景,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笑。
至于吕云路,整日躲在车中,除开三餐之外,很难见到他,有时候李箫在想,这吕大公子不像是个爱看书的主,也不知道这人整日在车内干些什么。直到在临近京师的时候,从他车上下来一个妙龄女子,李箫才恍然大悟。
“少爷喜欢看医书,是大夫吗?”楚楚歪着脑袋,睁着明晃晃的眼睛,说道。
前些天的时候,楚楚还因为前任主人家的缘故,身上有不少的伤,不过在李箫将她带回去之后,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原本遍体鳞伤的身体完好如初,从那一刻的,她便在猜测,这个温文尔雅的少爷,应是那些巫医氏族的公子吧。
李箫放下书,伸出手轻轻抚摸楚楚的头,楚楚享受来自最为亲近的少爷的摸头杀,闭着眼,小脑袋一摇一摇的。“也不算是,只是跟着一个老头学了些,结果弄得现在得跑远路给人去去病,现在看点书,临时抱个佛脚,免得到时候出洋相。”
“洋相?抱佛脚?”楚楚低着头,嘴里念叨着,然后使劲摇摇头,瞪着大眼睛看着李箫,“少爷是去给京师城的哪位小姐巫医?”
“宫里的那位娇贵公主。”李箫翻开书,随意回答一句。
“啊,公主。”楚楚似乎是吓了一跳,忙是合紧双手,低头不知拜着哪方神仙,嘴里念叨着一些李箫听不懂的话。
“少爷怎么可以这么说公主殿下呢。”楚楚跪坐着,道“妈啦说过,那些皇族是天上派来管理我们的,若是被天上的听了去,告诉皇宫里的陛下,那少爷不得被陛下给关去牢里。”
跪坐着的楚楚一双小手不住的笔画着,嘴里巴拉巴拉说话的样子实在是有趣。
“天上哪有什么神仙。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李箫不去管她,任由小姑娘稀里糊涂的说着,“再说陛下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理会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少爷又在说些胡话。”楚楚撇撇嘴,自己的这个少爷,待人温柔没架子,平易近人,脾气又好,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的时候总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像什么奥利给、雅蠛蝶的,不过听起来总感觉很有趣。
“也不知道公主殿下长得怎么样。”楚楚用手撑着脑袋,眼睛透过帘子看向窗外。
“不过是一双手,一双腿,一个脑袋,常人而已,能是什么样。”李箫翻着有些陈旧的书,在他眼里,宫里的那位身染重病的公主,还没有眼前画满插图的医书来得有趣。
此次的京师一行,不过是走个过场,她的那位拥有至高权力的皇帝父亲,也不会因为救了她而招自己为驸马,总而言之,自己跟公主只会是匆匆一面,没有再次相遇的机会,所以,公主长什么样,与自己又有何干。就是怕,那个计划。
“长乐公主的生母是万贵妃,可是长得同天上仙女一般。”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吕云路拨开车帘,嘴里叼着一只冒着热气的鸡腿。“宫里来人接我们,赶紧下车,还有,别吊儿郎当的。”
看着吕云路,李箫不由苦笑一声,没说话,只扶着车夫的手,弯着腰从车上走下。稳当的落在地上,拍拍靴子上的尘土,便跟着吕云路向前面走去。楚楚见少爷走开,也随即跳下马车,学着李箫的样子裙摆上的土灰,然后小跑跟上,将手放在身前安静的跟在李箫身后。
不远处,一位身穿青色蟒袍,双手负在身前,略微弯着腰,满脸谄笑的男子站立着。听吕云路说,这是宫里来的公公,姓徐,一直来贴身服侍陛下,此次亲自出城来接,足可见陛下对咱们的重视。
“徐公公,怎么亲自出城来接,这让云路受宠若惊。”吕云路在走过自己那辆马车的时候就把手上的鸡腿扔给车夫,又掏出一张丝巾,擦擦手,才迈着步子走向徐升。
“吕公子严重了,咱家也是看着你长大的,出来接一下又不算什么,再说了,陛下让奴才来接你跟李公子,不得彰显陛下的诚意,”徐升带着职业假笑,看着吕云路跟李箫,而楚楚,看都没看一眼:“这就是苏州来的李公子吧,长得好生俊俏,咱家啊,欢喜的很。”
被徐升盯着的李箫不由感到一阵寒颤,而且李箫总觉得徐升的目光,似乎带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意味。“多谢徐公公夸奖,李箫一介乡野人士,能被公公夸奖,实在是感激涕零。”
身后的楚楚第一次看见李箫这种踌躇的样子,不禁躲在身后,低着头,掩嘴偷笑。
听李箫说罢,徐升掩着嘴咯咯的笑,其姿态,若是女的,定是风情万种,只可惜……
“不知徐公公此次前来,是否是接李箫进宫?”吕云路似乎是不太愿意跟徐升呆的太久,不由开口询问。
事实上,这吕公子的确是不愿意跟徐升呆的太久,一是已经到了京师城外,归家心切,二呢,则是传闻这徐升好男风,跟他呆在一起,总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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