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定北王府就差人送来了一副对联。

“玉露琼浆蟠桃宴,蓬莱仙酿天阙楼。”

十二个大字,字迹大气磅礴,乃是如今儒家最为推崇的行书。

“真是好字,好文笔,口气更大!”苏青阳一边赞叹周裕萧的书法,一边大笑着让父亲将对联裱起来,然后贴在了柜台两侧。

苏文亮扶着联子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生怕一个不慎就撕裂了一道口子,到时候世子殿下见到,询问起来,可就没法交代了。

反倒是苏青阳,一直都是轻松自在的模样,即便是收了如此大礼,也浑然不在意。

用苏文亮的话说,他就是缺心眼,根本不明白世子殿下的威望与权利。

对此,苏青阳满不在乎:老子都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啥可害怕的!更何况,我可是地府的阎王爷,与周裕萧称兄道弟,到底是谁高攀了谁,那还不一定呢!

定北王府赠送对联之事,半天时间便几乎传遍了整个圣京城。

如此一来,天阙楼的名气一下子就响亮了起来。

定北王是何等存在?那可是大舜王朝最强的战神级大将,其子乃是无涯书院的翘楚闲人,据说只差一步,便能踏入君子境界了。

连定北王府都给这家酒楼送了对联,那面子得是多大,那蓬莱仙酿又该是何等美酒?

一时间,圣京城的富家子弟都趋之若鹜,纷纷赶往天阙楼一探究竟。

这开业的第二天,天阙楼就彻底火了!

无数奢华车撵,将天阙楼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天阙楼所在的街道本就不算宽敞,今日更是堵的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圣京城北门,一架豪华马车缓缓入城,马车周围有七八位彪形大汉护送左右,为首的,是一个大髯汉子。

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面目显得愈发狰狞,他背负一把厚重长刀,身下高头大马与之相比,都显得瘦小了许多。那汉子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四周,凡是有人胆敢挡了去路,他便要拔出长刀呵斥一番。

圣京城中百姓,见到如此景象,都是纷纷避让,哪敢去触那大髯汉子的眉头。众人各自猜测,到底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在圣京城拥有如此排场。

马车正前方的顶檐之上,刻有一个苍劲有力的“林”字。

车厢之中,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扶持着身旁的绿裙女子,眼中满是担忧。

那绿裙女子面上戴着薄纱,看不清楚貌,但是一双桃花眼眸生得极为漂亮,顾盼之间自带春风。

而二人的对面,则坐着个矮小肥胖的高冠中年男人,看上去似乎是个富家翁。

一阵秋风穿过马车帘子,吹了进来,那绿衣女子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富家翁满脸心疼地安慰道:“婉儿,咱们已经到了圣京城,即刻就赶往顾神医住处,你再稍稍坚持一下啊。”

那丫鬟也是赶忙给自家小姐将狐裘裹紧,生怕有丝毫寒风伤及小姐的尊贵之躯。

绿裙美人脸上强挤出一丝笑意:“爹,婉儿没事,这两日已经稍稍好些了。”

那富家翁哪里会信,从自己女儿苍白的脸色来看,他就明白,女儿只是不希望自己太过担心罢了。

他当即对着车厢外询问:“王彪,怎么行进速度如此之慢?”

那名叫王彪的八尺大汉回应道:“回老爷,也不知道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以前一向还算畅通的北辰街,今日异常拥堵。”

“那就赶紧绕路,加快些速度。”那富家翁声音冰冷,显然有些不满。

八尺大汉无奈叹息一声道:“老爷,这里毕竟是圣京城,那守城的中郎将能够允许咱们持刀护送马车进城,已是给足了林家面子。如今若在这都城之中驰骋起来,那基本就是打了他们的脸面。”

富家翁还是忍不住催促:“赶紧绕路吧,速度快一些,到时候那中郎将若要问责,有我担着。”

王彪应允一声,随后稍稍加快了行进速度。

原本正在天阙楼中忙碌的苏青阳,此时正巧抬起头,瞥了眼酒楼之外。

这一看之下,他便彻底呆住了。

却见远处一辆豪奢马车,此时正自调转车头,秋风吹起侧面的车帘,也吹起了那位绿衣女子的白色面纱,一张绝美脸庞顿时映入了苏青阳的眼帘。

绝美眸光如春色,浅黛峨眉似远山,晶莹剔透的面庞,在秋日映照之下,显得格外透亮。薄唇微微抿起,带起脸颊两侧的浅浅梨涡,煞是好看。

却见她娥眉紧蹙,青葱玉指夹着一缕白色丝帕,虚掩在口前,看来是身体有恙,叫人很是心疼。

苏青阳已经完僵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随后狠狠拍了拍身侧父亲的肩膀:“春天,春天,我的春天呀!”

苏文亮正自招待客人,此时被苏青阳猛地一拍,手中碗碟差点掉落在地。

“臭小子,你抽什么风!现在是深秋,哪来什么春天啊!赶紧干活!”苏文亮说着,赶忙前去接待贵宾。

可苏青阳却大喊道:“我的春天来啦!哈哈哈,我的春天啊!”他一边喊着,一边冲出门外,想要去追赶那辆刚走不久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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