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便有人起身说道:“大舜朝自有律法,灾民在经过天师府勘查身份之前,都不得入城。”

“确实!三十年前那一场浩劫实在可怕,甚至差点被妖族趁虚而入。所以,严查灾民一事,并无不妥。”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看来,他们的观点基本都差不多。

这时候,周赐却看向了一旁的苏青阳,问道:“青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青阳微微拧眉,态度极为认真地说道:“灾民身份需要勘查,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但是,他们在城外没有任何安居之所,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听到这里,周赐忍不住打断道:“此前也有过搭棚一事,只是后来因为不断发生争抢地盘一事,万般无奈之下,就把木棚都撤了。没东西可抢,也就不存在争斗了。”

苏青阳却摇了摇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只需要让人白天在城外盯着点就是,若是有人胆敢争抢地盘,那么就将他当日的吃食给禁了。饿上一天,他便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了。”

“至于到了夜晚,其实根本不用我们盯着,他们互相之间会自行抱团取暖,根本不存在什么争地盘之事了。”

众人一听,眼中都是露出赞同神色,纷纷点头称是。

更何况,如今已是深秋,夜晚的寒意已经很浓,一个人占据了再大的地方,也并不管用。只需在白天让人多加盯着就是,不让他们产生争端便好!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理,对于这位酒楼少掌柜的观感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苏青阳叹息一声,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更多的,还是要朝中大臣们才能决定。”

这时候,礼部侍郎之子刘仁海突然站了起来,向着众人朗声说道:“诸位好友,我们虽然多数都还未曾进入朝堂中枢,但事关天下百姓之事,却不能不管。”

“律法暂时不能改,那是规矩;但功德善举犹可为,这便是人情!”

听到这一番话,苏青阳忍不住重重点头,此人这一番肺腑之言,直接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很是赞同。

“这位礼部侍郎之子,将来必定是位好官!”

那刘仁海的一番言论,顿时博得了满堂彩,楼中气氛一下子达到了第二个顶峰。

这时候,周赐看向苏青阳,笑着说道:“七皇子殿下已经多次在我面前提及你,说你是个妙人儿,值得深交。我一向相信七皇子的眼光,今日见了,果然如此!”

苏青阳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被人当众夸奖,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但是,眼看那么多官二代望着自己,苏青阳胸中豪情万丈,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近段时间,他心中确实憋了很多话,不知找何人诉说。

此番当着这么多官二代的面,他本该谨言慎行,时刻保证自己不会说错做错,可是他实在憋不住,他想好好问候这个该死的世道!

苏青阳一下子站了起来,眼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官宦子弟,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首先,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百姓是什么?”

所有人一下子愣住了,百姓是什么?这是什么问题?

所有人正自思考,苏青阳便已经开口说道:“在我看来,大舜朝就是一艘大船!”

“大船?”在场之人依旧一脸茫然,包括那位世子殿下。

却听苏青阳继续说道:“掌权之人乃是舵手!决定着这艘大船的行进方向。”

“而百姓则是桨手,决定了这艘大船到底能够行进多远!”

听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面色剧变,一个个心神震荡,难以自持。这位少掌柜实在胆大包天,竟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言语。

但是,当他们静下心来仔细思索的时候,却又根本找不出丝毫的毛病所在,只是这番言论,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他们短时间内还无法完接受。

苏青阳依旧不停,他要借着酒劲,将心中对于这个世道的愤恨,部吐露出来。

“大舜王朝这艘大船,已经航行了三千多年,期间经历了多少风浪,可能早已数不清了。但是为何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都能艰难地挺过去?难道安就是舵手决定的?”

“不,不是的!是舵手与桨手共同奋力拼搏的结果!”

“这其中,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可能也已经算不清了!但是,我只知道,任何一次风浪的到来,都是对舵手与桨手的一次考验,只要任何一个角色出了差错,那么这艘大船便不可能挺过去!”

苏青阳说到这里,忽然满脸苦涩:“所以,我请求各位,将来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舵手,善待每一位为此拼命的桨手!因为你们本身就是在同一艘大船之上,谁也不能独善其身。”

说完,苏青阳只感觉胸口的那口气,一下子就顺畅了,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

只是,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等到苏青阳脑子稍稍清醒一些,他自己又忽然后悔起来,还是太冲动了,不该当着这么多权贵子弟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至少在这个世界里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宴席终于结束,众多官宦子弟纷纷起身离去,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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