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可讨到什么好处了?”

离开慈宁宫后,皇后慵懒地倚在凤撵上,扫了眼拄着拐杖走近的人,忍不住嗤她一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经思考,就去招惹沈家人,能给她带来什么好处。

姜未眠扬了扬唇,知道皇后这是心疼她,没有反驳,“再过不久,娘娘就知道有什么好处了,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即便自损八百,她也要充分利用这八百。

谢荏苒拧紧两条细眉,脱了护甲,用力地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你,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千万先护好了这条小命,本宫可不会三番五次地来救你。”

说完,仪仗队浩浩荡荡地离开。

没有回未央宫,反倒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娘娘就是嘴硬。”

跟在凤撵旁的岑箐努力地绷着脸,不至于让自己笑出来。

说好了不护着,这会儿还不是给公主寻求先机去了。

“就你话多。”谢荏苒被人戳穿心思,赶忙又给自己寻了个借口,“今日这事,就算本宫不去说,总能传到皇上耳中,本宫也只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岑箐闻言瘪了瘪嘴,心道:您要真是装样子,就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再说出口,毕竟自家娘娘也是要面子的人。

目送皇后的仪仗队走了以后,姜未眠这才坐着轮椅朝反方向离开。

抱着手炉凝思片刻,笑着道:“去叫杜太医,就说本公主,腿疼。”

余甘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图,点了下头,低声应道。

“喂,你别跑啊,黎津,黎津!”

二人刚从慈宁宫回来,刚进殿,就见一浑身湿透的人径直朝她们冲了过来,谷瑟还跟在那人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余甘正要一脚将人踹出去,听到“黎津”二字慢了半拍,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撞上主子,直接抱住主子的腿。

喘着粗气一路跑来的谷瑟,直接拽住黎津的后衣领,打算联合余甘,将他拖走。

谁知她们两人合力,都没能拽动这个瘦弱的小奴隶。

可要是再用点力,很有可能连带着主子都被拽下来,是以,也不敢使太大劲。

“这是怎么了?”被人冷不丁抱住,姜未眠死死抓紧了轮椅扶手,若不是腿上无力,早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说起这事,谷瑟也是满头雾水,早在公主离开怡和殿之前,就让她给黎津收拾一番。

她命小太监打水来,准备先给他洗洗澡。

谁知,刚要给他脱衣服,这人就开始闹,死活都不肯脱。

小太监又不会吃了他,怕什么?

谷瑟巴巴地在那儿倒苦水,姜未眠听了个大概,低头看向抱住自己腿的人,盯着他的脸,迟疑片刻后问:“你今年,几岁?”

这人看着比自己还小,约莫也就十岁左右,又不是让谷瑟给他洗,到底在怕什么?

黎津紧紧抱着她的腿,过了半晌,一字一字,慢吞吞地道:“十,五。”

此话一出,谷瑟诧异地发出一声惊叹,紧接着老脸一红。

十五,那岂不是跟她一样大。

天呐!

她刚刚居然去扒同龄男人的衣服。

谷瑟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冲击,当场愣住,而余甘,直接一个扫堂腿,将抱住主子的人赶紧踢开。

都已经十五的人了,抱着主子算怎么回事。

被她一脚踢翻的黎津在地上躺了会儿,捂着心口,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冷风一吹,忍不住抖了两下,“你们让我,做太监。”

他看到小太监打水让他洗澡,以为这些人带他进宫,也要将他变成太监,所以刚才,才会急急忙忙地挣脱那些太监跑出来。

姜未眠好不容易从年龄这件事中缓过来,再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十五的人了,多少什么都知道一些,这又是皇宫,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了。

“你放心,本宫从不逼人做什么,你若不愿意,现在离开也行。”

黎津顿时沉默,现在就算离开,又能去哪儿?反正,反正也只是少块肉而已。

他努力说服着自己,慢吞吞地脱去上衣,露出腰侧肮脏的奴隶印记。

“谷瑟,再去找个小太监来给他洗。”一眼瞟到他身上道道交错的鞭伤,姜未眠的脸一下子白了下去。

死死攥紧手心,回到殿内,就跟魔怔了似的,翻箱倒柜地到处找药膏。

“之前的药还有的剩,快送去给他。”她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全都塞进谷瑟手里,说完又打算再去找。

“公主,公主别找了。”

谷瑟松了手,赶紧阻止继续翻找药膏的人,“您的伤……已经好了。”

方才瞧见黎津身上的鞭伤,她就知道公主想起了她自己,想起了那个,被处月人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姜未眠。

“公主,都过去了。”

谷瑟蹲在轮椅前,小心翼翼地给她顺气,即便身负血海深仇,公主现在也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实在没必要背负太多。

姜未眠死死咬着牙,反手攥紧她的肩膀,一字一字,铿锵有力地拒绝:“不,这辈子都不可能。”

沈家是元凶,处月就是帮凶,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一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杜太医到了么,快去催催,就说我腿疼的厉害。”她擦掉脸上的泪珠,擦到一半,放下了手。

既然要做,那就做的有模有样。

——

“皇上,太后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她难道不知眠眠有疾么,还让她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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