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很快折了回去,跟着余甘一路来到姜未眠住的院子。

彼时,正值晚膳之际,苏牧便莫名其妙地同她用了这顿饭。

若是知道晚走一会儿,就能与小丫头同桌吃顿饭,晏子赋怕是赖也要赖在这儿了。

饭桌上,二人皆未提及方才的事,反倒将关注的焦点转移到了朝堂上。

苏牧本是想让她帮个小忙,谁知,三两下的功夫,反被她套走了许多话。

自秋季的一场大战之后,处月和大晋皆不同程度地受挫,大晋更是直接损失了姜烨这员大将,致使元气大伤。

知晓姜烨阵亡,除南部的偃月关仍虎视眈眈以外,南燕与大晋,乃至与柔然的边陲,也在蠢蠢欲动。

皇帝近几月,一直在秘密调兵,增援各个关口,当前的局势可以说,几乎是只需一个喷嚏,就能引发大战。

四面楚歌的困境,也令大晋苦不堪言。

也正因如此,各州大营急需分散开来的二十万姜家军支援。

可偏偏这些人,只听令于姜家。

而姜家,现在只余一个姜未眠,换句话说,只要拿住了姜未眠,也就握住了这二十万的大军。

诚如二皇子曾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人会千方百计地讨好她,也有人想方设法地也要除掉她,毕竟只要姜家绝了后,这些大军彻底没了主心骨,再想要收服,可就容易多了。

苏牧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也就捡了些她想听的。

“苏大人想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要求。”她对朝堂上的局势,仅来源于余甘和谷瑟打听回来的消息,手段闭塞又匮乏。

如果有人能定期地将这些消息告诉她,那她岂不是时时刻刻掌握着全局动态。

听到这儿,苏牧放下筷子,审视着尚未及笄的女孩儿,眯了眯危险的黑眸。

“仁曦公主,后宫不得干政,你可知道。”

她这是想将自己的手,伸向朝堂啊。

“后宫,不得干政,”姜未眠喃喃着这句话,忽的咧开一抹嘲讽似的笑,“苏大人不如说,女子不得干政。”

苏牧被她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如今的朝堂,也还未出现过女性官员。

他承认,姜未眠是聪明,也有计谋,但这恰恰也是她的弱点。

“说到这儿,我倒有些好奇,姜小姐失踪的三年,究竟都学了些什么。”

她若为男子,怕是朝堂上的那些人,都不够她玩儿的。

她有傲骨,更有野心,是个狠人。

突然提及失踪的三年,姜未眠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微垂的眼眸中暗藏杀机,“苏大人的好奇心还真重,你就说做不做这笔交易吧。”

“做,当然做。”

原本他是想用“后宫不得干政”来逼退姜未眠,仅给她提供些有关偃月关的消息,见她执意要搅进朝堂纷争的旋涡中,他又岂敢阻拦。

既然她执意进来,且让他看看,这位接下来,又会做出哪些让他大吃一惊的事。

二人的谈话渐入尾声,得知弟弟扭头来找眠眠,苏瑾遥顶着风雪匆匆赶来。

还未进院,就见苏牧打着伞从屋内出来。

“姐姐放心,我可没有逼她。”与之相反,他可是被那丫头狠狠宰了一顿。

苏牧同她道别,走时,再一次回头,看向身后灯火通明的院落,撂下话道:“那丫头,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想要的更多,以此来获取筹码。

这种人,万万不可与之为敌,否则,引来的就该是大门大敞的地狱。

未免其他人瞧见他还在赵府,生出许多闲话,苏牧转道从后门离开。

——

姜未眠算是应了他的请求,却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回去,以免被人发现端倪,还是得寻个合适的借口。

正巧,年节前三天,贵妃准备为太子选妃,召各家贵女入宫小叙。

赵家,自然也接到了那份帖子。

赵缦缨晃了晃手中烫金的红帖,叹了口气,算是明白大姐为什么不跟着大伯母他们前来了,敢情是为了躲开这个。

姜未眠正愁找不到理由回宫,接过她手中的请柬打开一看,扬唇笑了一声。

真是打个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入宫的理由,找到了。

姜未眠跟着大舅母,与缦缨一同入宫,拖着时好时坏的身子,先去了趟未央宫。

可当她再一次回宫后,皇后娘娘的态度,却异常的耐人寻味。

她不着痕迹地扫向与她一同入宫,拜见皇后的大舅母,想起苏牧拜托的事,隐隐明白了个中道理。

皇后娘娘,是在忌惮与她一同进宫的大舅母。

“仁曦,过来。”

谢荏苒对她还像从前那样,知她出宫一趟,又是刺杀又是发烧的,满眼心疼地道:“我让岑箐备了些温和滋补的燕窝,待会儿喝了去,一滴都不许剩。”

见她回来,谢荏苒心里其实是有些发虚的,更不明白,明明赵家都将她接回身边了,为何还要回宫?

她扫了眼特地来向她请安的苏瑾遥,面有不虞,眠眠回宫,应该是为了这些人吧。

姜未眠知道皇后这是想支开她,单独与大舅母说会儿话,知趣地离开,顺带将游离在外的赵缦缨一并拉走。

“眠眠,皇后待你倒是挺不错的嘛。”

熟了之后,赵缦缨从不叫她表姐,用她的话来说,两人往别处一站,谁是姐姐还不一定呢,是以,惯常跟着其他人这样唤她。

她虽远在邺城,偶尔去茶楼听八卦,倒也听到过这位皇后娘娘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