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正准备抱起床上的人,刚伸出手便听到陷入昏迷中的姜未眠,不时呢喃着“黎津”。
来人动作微滞,眼中悄然浮现一抹嫉恨。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他有什么好的,他根本不配得到你的注意!”
要不是她,黎津怎可能有机会回大凉,还一跃成为了大凉的平南王。
那个男人,由始至终都是靠着她,才有今天的地位。
他哪一点配得上姜未眠?
无论是武功,还是学识,又哪样比得上他。
“黎津……”
黑衣人一直在犹豫,犹豫到最后,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最终放弃了带人离开的打算。
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且让你受这个教训,日后才不会再妄想这种不切实际的情爱。
在他离开的瞬间,赵君衍推门进入屋中,刚走到榻前,就听昏迷中的人声声唤着“黎津”。
很明显,外甥女喜欢那个人,可他始终对那个平南王放心不下。
眠眠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果可以,他赵家一辈子养着她都没问题。
但他也知道,按照眠眠的性子,是不会心安理得受他们照顾的。
赵君衍在屋内坐了许久,设想了无数种结果。
“舅舅?”
低烧第四日傍晚,姜未眠终于从昏沉中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就见小舅舅拧着眉头,如同一个小老头似的坐在床边。
“终于醒了。”
赵君衍听到这声呼喊骤然回神,敛下所有思绪,扬起一抹浅笑,抬手覆上她的额头,“还有点烧,我让周太医过来再看看。”
“舅舅,”姜未眠及时叫住准备起身的人,声音微弱,“舅舅一直守在这儿么?”
赵君衍迟疑片刻,笑着点了点头,“我再让谷瑟给你去做些吃的来。”
他走之后,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姜未眠盯着头顶的罗纱帐,隐约间好像听见谁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个人是舅舅?还是……另有其人。
“公主。”
一声轻唤,诱得她回神,来人并不是谷瑟,还是趁赵君衍不备偷摸溜进来的黎津。
“公主感觉怎么样?”他面色如常地关切寻问着,白天的事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姜未眠顺着他的手,撑坐起身,扬了扬惨白的唇,摇了摇头,“不好,感觉晕乎乎的。”
“那你赶紧躺下,太医马上就到。”
黎津如临大敌,正想将她重新塞回被子里,就见人笑出了声。
他好像,又被公主戏耍了。
不过,都能有力气跟他开玩笑,身体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
“公主……眠眠。”
“嗯?”
“我们先定亲好不好。”
赵君衍将好不容易能够阖眼的周榆辰叫来,刚踏进屋中,就见黎津抱着他家乖巧柔弱的外甥女,耳边随之传来那样一句话。
“我不同意!”
他立即上前,毫不犹豫地反对。
没有他的命令,是谁将这人放进来的!
“赵三爷,眠眠是我从处月救回来的,换句话说,我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不过分吧。”
“你!”
“如果您不同意,那本王便去向大晋皇帝提亲。”
姜未眠眨了眨眼,顿时有些摸不清眼前的状况,更不知从何时起,黎津和舅舅之间的关系,居然变得这么差。
她伸手拽了拽黎津的衣袖,想不明白,自己不过睡了一觉,他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眠眠,舅舅,不,赵家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这小子想从眠眠这儿套话,想得美!
“太医来给眠眠复诊了,给我立刻滚出去。”赵君衍的语气极冲,根本不管他是不是大凉的平南王。
话糙理不糙,为了公主的身体,黎津自然只能暂时松开人。
然而没过多久,院内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听得姜未眠满眼担忧。
“公主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周榆辰收回放在她腕上的帕子,瞟了眼她盯着的窗户,十分淡定地道:“公主放心,回头要是谁受伤了,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将其治好。”
姜未眠:……
为何一觉醒来,像是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谷瑟,黎津怎么惹舅舅生气了?”
她急于找一个人了解前因后果,舅舅肯定不是因为黎津那句话才生气的,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谷瑟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挠了挠脖子。
正在收拾药箱的周榆辰见状,眼眸微转,不等她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横跨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对着谷瑟道:“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了,麻烦谷瑟姑娘给我煮两个螃蟹吧。”
“你自己没手嘛。”
周榆辰赶紧用眼神示意,谷瑟恍惚间反应过来,怂唧唧地哦了一声,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
等到屋内再次剩下姜未眠一人时,她抱着半碗热粥,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瞒着她什么。
“平南王,世间万千女子,何必执着眠眠,她只是个普通女子罢了。”
“世间万千女子,就只有一个眠眠,本王非她不可。”
“可她!她……身子不好。”
“无妨,今生今世,有她一人足矣。”他沦落为奴隶的那些年就没盼望着以后,如今也只想要一个姜未眠而已。
至于家人,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本王,讨厌孩子。”
赵君衍在听到这句话后,收回了抵在他脖间的剑,他自己的亲事就曾被人恶意破坏,害的他与夫人阴阳两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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