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轻声打断了他:“他不喜欢我。”

“我……也配不上他。”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温随喝了不少酒,意识已经有些迟钝了,又兀自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拔不出来。直到被刘远知提醒,才慢慢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很平静,且熟悉的声音:

“温随,你在哪里。”

今天周末,按照往常,温随早应该在他家里等着,可夜已渐深,人却并不在。

这从来没有过。

君翰如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回答。

他只听见电话里传来阵阵喧闹,然后是机械但清晰的电子时钟报时声:

“欢迎光临小观园私房菜,现在是北京时间22点整。祝您用餐愉快。”

他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果然刚刚指向十点钟。

温随也终于回答了他:“今天……我不想来了。”不知为什么,那声音非常沙哑。

话刚说完,电话就被掐断了。

夜阑珊,酒也阑珊。

醉倒之前,温随举起杯子的最后一点酒,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很单薄:

“远知,祝你幸福。”

仿佛替别人祝愿,幸福就也同样可以实现在自己身上。

自从大学那次,刘远知还没见过温随喝醉,他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半靠着躺在椅子上。又学着温随以往照顾他那样,朝老板要了壶茶,打算等人清醒点了,喂他喝点醒酒,再送他回去。

这样喝着剩菜残酒,消磨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时光。外面下着阵雨,一时半会也出不去,只好无聊地朝窗外看看,继续消磨。

这样消磨着,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很高,衬衫外面穿了件浅棕色的雨衣,油烟沉浮的喧嚷里,好似一把收鞘的剑在光影中穿梭。

他穿过层层阻隔,视线在某个地方短暂停留,随后即移开。大概是在找人。

可是最后,刘远知眼睁睁看着那男人走进来,朝自己这桌看过来,然后走到自己跟前。

外面的阵雨下得很大,雨水顺着雨衣,在男人脚边汇聚成小小的一滩。他审视般的把这张桌子上的所有人,事物都缓缓看了一遍,弯腰把温随扶起来,用雨衣遮蔽住。

温随醉的时候很安静,看上去只是睡着了,毫无知觉地倒伏在男人怀里。

刘远知瞪大了眼睛,放下酒杯站起来:“诶,你干什么!”

“我带他回去。”男人答了一句,半抱起温随就朝外走。

“等等!”刘远知急了,赶紧跑过去拦在男人面前。“你谁啊!哪里有随随便便就带人走的!”

“请让开。”

刘远知借着酒劲,脖子里梗着口气,拦着不让。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黑白分明,冷水浸过似的,看得人心头一凛。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