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并没有想象中的甜腻,跟小少爷说的一样,甜味很淡,除了甜还带着一小点儿酸,甜酸中和,祁轶谈不上多喜欢,但也算不上讨厌。

“我没有一味迁就你。”

“啊?”程醉正专心开车,被祁轶没头没脑一句话弄得有些懵。

“我一直当你是男人,”祁轶捧着那杯奶茶,望着程醉的脸缓缓道,“但与此同时你也是我妻子,你嫁给我,保护你迁就你便是我的责任。”

“责任?”程醉原本听前面的话还喜滋滋,直到祁轶说完最后一句,他突地拔高了音量,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我是你的责任?”

程醉怎么都没想到,祁轶居然把他当责任。

祁轶背负的责任很多,祁家,南益,父母弟妹……这些都是他无法舍弃且必须要履行的责任,可程醉并不想成为他必须背负的责任之一。

他希望他和祁轶的感情,是发自内心,是从一而终,而不是祁轶视为必须要履行的责任,要知道责任这个东西,有时候其实是想要舍弃却又不得已要背负的。

程醉并不想成为类似的存在。

祁轶此时又换回了那个宇宙直男,他对程醉的前后转变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程醉为什么生气,而且重要的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是,你是我的责任。”

程醉简直要被祁轶给气笑了,不知名的火气来得又急又快,他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像是划破漆黑夜空的闪电,突兀又刺耳。

“你好好开车!”祁轶被程醉这一下吓了一跳,不由得声音都严厉起来。

程醉太阳穴突突地跳,胸口堵着一口气,他直接把车靠边停了下来,转头恶狠狠地看向祁轶,“谁他妈要成为你的责任了!背那么多责任你不怕压死自己啊?你不怕我还怕守寡呢!”

守寡这个词着实新鲜,甚至新鲜到祁轶听到的一瞬间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想来小少爷生气是因为他说小少爷是自己的责任这话了,祁轶思来想去,愣是不知道这话哪里有问题,爱护程醉确实是他应该做的事,合情合理。

“你这个木头疙瘩!迟早要气死我!”祁轶眼里的迷茫让程醉的火气发无可发,他狠狠戳了戳祁轶的脑门,力道又重又大,祁轶额头很快被他戳出个红点。

祁轶在心底叹了口气,将程醉的食指从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询问道,“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生气?”程醉抽了半天没抽动手,索性就由祁轶握着了,“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我他妈都要嫁给你成为你老婆了,你跟我说把我当责任?咋的,是碍于婚约不得不做这些事应付我?还是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只是把我当不得不尽的责任?”

小少爷这番话充满质问,细细品还有一丝委屈。

祁轶是真没料到他居然能为责任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生气,程醉的心思千回百转,当真是不好猜,祁轶也猜不着,他能做的只有哄。

“并不是什么都能成为我的责任,”祁轶活了三十二年,能成为他责任的,无一不是在他心里占着或大或小的比重,程醉能被他当成责任,可想而知其重要性,“我也没有应付你……”

祁轶说着说着轻轻蹙起眉头,他将程醉的手压在心脏处,“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你,但除了你,没人让我有这种又酸又涩的感觉。”

“这应该是喜欢吧?”这话是个疑问句,可尾调下垂,充满了陈述意味。

程醉还在气头上,却猝不及防地被祁轶撩了一脸,掌心下是男人强有力的心跳,那跳动的频率透过皮肤传给程醉,恍惚之间程醉竟然觉得他和祁轶的心跳竟然同了步。

“叔叔,你刚才是在告白吗?”程醉望着祁轶的眉眼,有些呆。

“你觉得是,就是。”祁轶压根就没喜欢过什么人,就连告白是什么程序都不知道,可只要程醉觉得是,他就说是。

“什么叫我觉得是就是啊!”程醉扯着嗓子嚎,“叔叔你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

“那什么算是按套路出牌。”祁轶秉承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在感情上他宛若孩童,程醉就是他的老师,如今学生不懂,自然问出问题希望老师授业解惑。

程醉咳咳嗓子,正色道,“那你喜欢我吗?发自心里的喜欢,而不是把我当责任的应付。”怕祁轶随意回答,他又补了一句,“我要听真话。”

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他觉得他对程醉的感情应该是喜欢,但祁轶不敢肯定,如果不是呢?毕竟他从来没喜欢过,又怎么能给出确定的答案?

祁轶不想欺骗程醉,程醉也要真话,那他就说真话。

程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他真想吐祁轶一脸血,可一想到这个宇宙直男不懂感情,他又觉得自己招惹的人,自己得负起责任。

“叔叔你知道吗,毛姆有本书叫做《面纱》,他曾在里面写过这样一段话:我从来都无法得知,人们是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我猜也许我们心上都有一个缺口,呼呼往灵魂里灌着寒风,我们急切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就算你是太阳一样完美的正圆形,可是我心里的缺口,或许恰恰是个歪歪扭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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