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的房中并无鬼气。”

听到小道士这样下了结论,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落尘神情仍旧凝重,眉头紧皱,抿着唇,下半句话却没有说。

三少爷房中确实没有鬼气,因为鬼气都在对面那间厢房里。那屋顶上笼罩翻涌着的不详黑气,几近遮天蔽日。

“辛苦小师傅了。”大夫人颔首,“下山一趟不容易,我已吩咐绿袖收拾好客房,离这别院也不远,等用过饭,再让她引你过去。”

落尘抬手作揖,“有劳白夫人了。”

他们一行人出了这院子往主宅去,落尘转头去看刚才十四在的地方,窗户却已然闭得死紧,什么也看不见了。

落尘暗自思忖,须得劝十四尽快搬出去,一个人常年呆在鬼气弥漫之处不说毫无裨益,更有损于根基,招邪引晦。

这日夜里,十四与三少爷同往常一样百~万\小!说看得正入迷,却听见“笃笃”两声,是有人敲门。

其实百~万\小!说入迷这话多有不对,十四又不识字,哪里会百~万\小!说,他分明是看人看得入迷。这会儿听到敲门声,十四有了由头光明正大去看三少爷神色,只见白锦生好看的眉毛轻轻皱着,不太情愿地挥一挥手,漫不经心道:“去吧。”

领了命,十四开门放人进来。

正是白天打过照面的娃娃脸小道士,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一见到十四就来揽他肩膀,“十四,好久不见啊。”

“哈哈。”十四干笑两声,“好久不见。”

他回头,三少爷那双幽深眼眸静静地看了过来,落在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上。

三少爷的眼睛里像是藏着剑,十四只觉得自己背心都要被少爷的目光瞪穿了,忙不着痕迹地把落尘的手拿下去。

如芒在背的强烈危机感这才消失了。

落尘浑然不觉,还一门心思同他寒暄叙旧。

十四应和了几句,注意力却在白锦生那边。

兴许是察觉到十四的心不在焉,落尘讪讪摸一摸鼻子,说:“其实我此次前来是受白夫人所托,让我为这宅院去去邪气。”

闻言,十四目光移到小道士脸上,等着对方的下文。

落尘望着他,语重心长道:“我上次同你说过你恶鬼缠身,并不是诓你,你这房间已然可见的鬼气熏天,还是趁早搬走的好。”

十四心中咯噔一下,忙不迭抬起眼去看落尘口中的那个“恶鬼”,只见白锦生把手指按在书页上不动,眼睛眯起来,是极其不悦的神色。

吓得十四急忙辩解,“道长,你说的这恶鬼真的不害人,是我们家少爷。”

小道士一脸沉痛,“十四啊,你有所不知,当下不是他不害人,是还未成器,没开化鬼气都这般熏天蔽日,等其哪天吸足了阳气,再请我师傅来都拿其没有办法。”

落尘一本正经,与这蚌壳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十四听不进去,他屏息凝神,满腹心思都用在望落尘身后那鬼少爷,生怕其突然暴起将这小道士扼死当场。

小道士顺着他的视线疑惑地回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你不肯走,是不是担心甩不脱这恶鬼?可以先去我们观里避避风头,等我师傅将其收了,你再下山来。”

却见十四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满脸惊恐。

是白锦生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了,停在落尘身后,双手虚虚做出个掐脖子的动作。

十四心都提紧了。

娃娃脸小道士还当他被自己说怕了,了然一笑,安慰道:“你不必害怕,虽然我驱邪本事不到家,但我师父岳池岳天师法力高强,若请他来,定能除了这妖邪。”

十四暗暗发愁,心想可不是功夫不到家么,不然哪至于都快被鬼卡着脖子了还没半点觉察。他不动声色地将小道士拉到自己身后,“小师傅,夜深了,还请回吧。”

落尘说得口干舌燥,见十四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悠悠叹口气,从贴身衣袋里取出张黄符来。“罢了,你收着这张保命符,是我师傅画给我的,灵得很。切记除去沐浴都务必带在身边,危急之际大可保住性命。”

“谢谢小道长。”

白少爷眼见着十四送走那小道士,就合上门转过身来,垂着眼找了个火盆将那符纸丢进去烧了。

白锦生环着手臂,冷眼旁观他做这些,面上阴鸷,不冷不热道:“好久不见,嗯?”

十四自认为摸清楚他们家少爷脾性,知道他这样子是生气了,却仍不晓得白少爷现下又是生得哪门子气。

三少爷也想不通自己发什么邪火,但一想到十四方才同人勾肩搭背拉拉扯扯,就一阵气闷,只觉得这辈子都再不想理这奴才了。

十四无暇深思少爷此番作态有何深意,他有话想问他,憋了许久,才含混其词地说:“道长说少爷是惨死的,少爷还记得…您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白锦生冷哼一声,“不记得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他回想过很多次当日夜里的情景,却古怪得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以为少爷同自己赌气,十四苦笑,“那少爷还记得自己当日见过什么人么?”

白少爷不以为意道:“我娘,二河,陈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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