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修炼了几十年的长辈,被一个九岁的稚齿小儿禁言,裴三叔又羞又愤,无颜见人,只想躲起来逃避尴尬。
但是藤蔓牢笼困住他的双手双脚,他无法捂脸,无法逃离祠堂。
情绪激烈起伏之下,裴三叔没有留意族长说的话:“如昔侄女禁言三弟,三弟愤而反击并不过分。三弟,你向莹姑保证,你不会攻击如昔侄女。”
族长的提议没有得到裴三叔的回应。
“三弟?”族长感到轻微不满。
被关在藤蔓牢笼里的裴三叔听到声音,茫然地看着他。
原来我帮你是一厢情愿?你连我的话都没听。族长失去说服莹姑放开裴三叔的念头,淡淡地说:“对质。我要回家睡觉,别耽搁我时间。”
对质需要双方的参与,裴瀚说过他的证词,轮到裴如昔说了。裴如昔将裴瀚的证词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林氏宗族在学堂上课的人很多,欺负我们的是一小部分。裴瀚不报复欺负我们的那部分人,反而把不欺负我们的人打了,这称不上报复林氏宗族,这是欺凌弱小。
“依照裴氏宗法,欺凌弱小的人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教训了裴瀚、裴印、裴通、裴一奎四个人。裴冬来被我教训,原因是撒谎,宗法认为撒谎的人也要受到惩罚。”
她表现得强势,裴印和裴通没胆量站出来与她对质,裴瀚也怕了她。可裴瀚有一点小聪明,知道族长会偏袒他,说:“林氏宗族总是欺负我们,我欺负林氏宗族的人没有不对!”
裴如昔看向他,道:“你阿爹偷袭我未遂,我可不可以报复你?”
裴瀚害怕她动手,连忙说:“不可以!”
裴如昔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我们,我们打谁,不应伤及无辜。”
怎么办?她说的有道理,我要怎么反驳她?……裴瀚心里发愁。
他没想到反驳的话,裴金盛想到了,裴四叔也想到了。
裴金盛回忆起裴向荣今年元月初一给予自己的、筑基修士的威压,又想到裴如昔有禁言裴三叔的本事,不愿得罪裴如昔父女。
裴四叔来到族长身边,说:“族长,裴如昔不怕林氏宗族,不如派她去将我们失去的灵田抢回来?”
“对!灵田!”裴瀚恍然,附和裴四叔道,“族长,林氏宗族夺走我们的灵田,裴如昔那么有本事那么狂,肯定能把我们的灵田统统拿回来!”
族长比他们更想拿回被夺走的灵田,只是裴瀚和裴四叔想用拿回灵田一事刁难裴如昔,族长考虑的是派裴如昔夺回灵田是否可行。
他觉得不可行,“如昔侄女才炼气十层,能禁言三弟纯属侥幸。她没有能力拿回灵田。”
裴如昔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回灵田,说道:“族长,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裴瀚三人诬蔑我欺负他们,不是灵田。裴瀚三人和裴一奎欺凌弱小有人证物证,请您调查清楚,不要听信他们冤枉我。”
族长跑远的思绪被她拉回来,看了看她,道:“裴瀚三人欺凌弱小,这是错的,可是你没有资格教训他们。”
裴如昔直视族长,说:“宗法上写着,倘若族人有抹黑裴氏宗族的举止或言辞,要及时阻止。裴瀚四人欺负别人,有损裴氏宗族的名声,我身为裴氏女儿,哪里没有资格阻止他们与林氏宗族结仇?”
族长:“我认为你没有资格,你便没有资格。”
裴如昔沉默了两个呼吸,说:“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莹姑问她。
“无论我是否犯错,族长都想惩罚我。”裴如昔的声音响在宽阔的大厅里。
她猜中了族长的心思,族长矢口否认道:“休要胡说八道!”
事实是:裴如昔越长大,修为越高,族长越不喜欢她。
因为她太优秀,让他感觉到威胁。
再来,裴如昔不是安分的人,她很不听话。
宗族削减她的资源,她领着众多孩子来祠堂闹事;宗族要她养十亩鱼塘,她不愿意,又跑来祠堂闹事。
要是大家都跟裴如昔学习,稍有不顺就来祠堂闹事,宗族还怎么安排大家做事?
裴金伦认为裴如昔影响了裴氏宗族的安定稳定,必须打压她,灭掉她的气焰,磨平她的尖锐棱角,大家才会认识到闹事是要不得的,才会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地为宗族的发展壮大贡献力量。
这般隐秘的心思,裴金伦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裴如昔指出他蓄意惩罚她,他想也不想便呵斥她:“你犯错,惩罚你是为了你好,防止你下次再犯!”
裴如昔平静地看着他,眼睛清明极了,仿佛能洞悉他所有的阴暗想法。
实际上,她感知到他急于遮掩事实的情绪,他的确像她说的那样,蓄意找借口惩罚她。
她还感知到他深藏的嫉妒之情。
说出去吗?
裴如昔犹豫了短短的一瞬间,选择沉默。
裴金伦是筑基修士,如果他动怒,额饰应该拦得住他。然而,她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对护着她的莹姑下手。
莹姑关心她,她不舍得把莹姑牵连进裴金伦嫉妒她的漩涡。
“如昔侄女。”裴金伦像是看出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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