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连夜买了张火车票去了浙江下边的一个靠近上海的城市,还来不及告别,车子就轰隆隆的发动了。熟悉的绿皮车厢里,潘晓妹坐在里面望着这里的一切,恍如隔世。早年间,带着弟弟妹妹们扒火车去全国各地乞讨;再大一点,带着两个弟弟到处做小生意,倒买倒卖的;再到后来,就是跟两个弟弟一起,去上海做装修的生意,一做就是这么十好几年。本以为下半生能安安稳稳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她竟又踏上了离别的车站,路途还是充满了未知。唯一变和不变的就是她身旁的王江湖了,一直或近或远的在那默默支持着她,也得亏了这一次王江湖就在身边陪着她。年近半百,路途未知,雄心壮志尤剩,但已不见了起初的莽撞和勇气。

到了c市的两人,是被同村的两个晚辈接走的。原来王前他们的舅舅早就退休了,在家带孙子,现在也不怎么管事了,至于他之前手里的活儿和人脉也早就交到了儿子手里。他们一家也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前两年他儿子在杭州买了房,一家人早就搬到了那里。有了舅舅以前的人脉在那里支撑着,他儿子这几年只做市政工程,偶尔接一些豪宅的装修项目,还在那边开了一家装饰用品店和五金店。

至于潘晓妹他们这一次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电话里说的又不是很清楚,他老人家一时间赶不过来,只好打电话叫人来接他们。本来是打算叫王前和王进两人来接的,正好这两年王前也在这市里买了房,大家又是亲戚,接应起来也很方便,但不巧他们兄弟俩都在忙没空,舅舅这才问他们要来了两个王江湖同村的两个晚辈的电话,让他们来接。

两个孩子一叫是王衡,小时候跟王夏竹打架的那个,另外一个叫王国华,是王江湖屋基后面那家的孩子,之前两家隔得远,打的交道并不多,不过牵强一点来说,他跟冬儿还是有些关系的,他母亲和周文清的父亲是表兄妹。王衡比王国华大一些,所以那晚是王衡做东,带着几人去了一家小饭馆吃了顿饭,随后又坚持的掏钱给王江湖夫妻俩租了一个快捷宾馆。

第二天,半上午的时候,舅舅的儿子驱车带着舅舅赶了过来,三个人见面的时候,也是诸多感慨。回忆往昔的时候,舅舅一直红光满面的夸着潘晓妹,只是当时小妹的心情却很复杂,不过她也明白舅舅没有恶意,只是这些话如今听起来却有些讽刺。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进姗姗来迟,席间他遥遥举着酒杯敬了一下王江湖,这也成了他们叔侄俩全程唯一的互动。到了最后,王江湖和潘晓妹两人咽下了嘴边希望以后能多多照顾的话,只是慢慢的望着那边被人簇拥着上车的舅舅父子俩,站在远处,简单的挥手告别。

接下来的时间,在村里两个后生的帮助下,王江湖和潘晓妹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租到了一间房子,是个小两居的毛胚房,胜在便宜,好在客厅很大。王国华那正好有个工地要开工,里面有些简易的家具,几人便找了辆三轮车给他们俩拉了过去,好在也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晚上,他俩在走之前还张罗着帮忙买两床被子,但都被王江湖和潘晓妹给拒绝了。

“孩子们啊,你们帮的够多了。我和你二爷虽说是落了难,但也没你们想的那么落魄,这些东西就让我们自己置办吧。明天也不用过来了,先好好的忙你们的生意。当然,这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少不得有些事情还要请教你们,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嫌我们麻烦,但也请你们放心,我们不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的粘着你们不放的。只是我跟你二爷也不会导航啥的,这边的建材市场也好,超市、菜场也好,到时候可能会麻烦你们帮忙带着认个路。”潘晓妹在那里由衷的说着一些感谢的话。

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听完有些为难的摸着后脖颈,欲说还休的。王江湖见状只好弓着背,一人递上了一根烟说道:“不会太麻烦你们的,实在不行,等你们有空,带我认一遍路就好。”

王衡有些为难的说道:“二爷你误会了,你说的这事压根就不算个事儿。我们担心的是。。。二爷啊,这边不像上海,如果你们真想在这里干装修,我劝你们好好考虑考虑。两边行情不一样,它。。。”

没等他说完,王国华就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说话,紧接着赔着笑脸对王江湖说道:“二爷,他说的话也没其他意思。。。你们这几天要不再转转,转转。。。至于赚钱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呵呵,呵呵。。。”

至于上海那边,果然如潘晓妹料想的一样,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陈二少就带着人过来催收账款了。好在他们三人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应对起来还算从容,再加上旁边的那些人的帮助,事情并没有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平日里那些总是窝在棋牌室里的人,还有周围那些人,以及住在这里的人,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热闹繁华的地方会顷刻间烟消云散。更没有想到,在这里纵横叱咤了十几年的王老板和老板娘,居然会被这么一个无所事事的二混子逼到丢盔弃甲、携款而逃,大梦一场空。所有人在唏嘘、感叹的同时,望着王冬儿和王秋月的时候,也不自觉的第一时间将心态切换到了要保护旧人子女的心境当中去。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陈二少那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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