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会如此,他还以为今天谁又惹他,问他道:

“南儿,你怎么了?”

江怜南听到自己爹爹的声音,立刻一把掀了被衾,一双大眼睛黑亮亮地望着江锦笙:“爹,我是你的儿子吗?”

江锦笙还以为他发什么疯,纵容地笑道:“你自然是我的儿子。”

江怜南摇了摇头:“不是,爹,我问你,我是你亲生的儿子吗?”

江锦笙闻言,居然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似的,面色发白,厉色问道:“是谁让你问我这种浑话的?”

江怜南看着他的反应,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他缓缓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还十分年轻的俊美男子,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唤了他一声:“爹……”

当梦中他知道自己并非江锦笙亲生时,他亦十分震惊,但他回想所有的种种——他从小没有娘,他爹跟他说他娘产下他就去世了,葬在了他爹的故乡。可他并未见过他爹睹物思人之时,也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他娘的姓氏籍贯,仿佛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似的。

最重要的是,江锦笙与他长得并不相像。

所以,最终,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与江锦笙的父子亲情,他觉得,无论怎么变,他爹永远是他爹,他还不至于浑到连父子亲情都抛弃的地步。

所以,他说:“爹,不是别人跟我说的,是我自己猜的。”

江锦笙依旧愣了好一会儿,神思才转回来,叹了口气,说:“以后不要说这种混账话了,你是我一手养大的,不是我的儿子,是谁的儿子?”

江怜南已经知道了答案,对他笑了笑,扑进了他怀里,说:“嗯,我是爹的儿子,永远都是。”

是的,他也想通了——

就算自己真的是皇室血脉那又如何?只要自己不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安分分地做自己,做江怜南,始终记得御史大夫江锦笙才是自己的父亲,不就好了吗?

冷绪若真的要杀自己,为何还要劳师动众把自己选入宫中?这说明他只不过想软禁自己,或者把自己养废了而已。

那么,自己去做一个庸碌无能,只知吃喝玩乐的侍读,大约就能平安活一辈子了吧?

只是,也许就不能在爹爹膝下承欢了。

江怜南看了自己爹爹一眼,随即用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他想到了梦中自己在皇宫中读过的李后主的一阕词,像极了如今的自己: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唉,但愿自己不会成为另一个李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