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

她一甩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宁初夏回到酒店,浑身泛冷,四肢乏力,她鞋子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她疲惫到了极点,可是脑子一片纷乱,怎么样也睡不着。

恍恍惚惚,她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总是不理程远,程远跟在她身后,一声迭一声地喊着初夏、初夏,她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有时候她被程远跟烦了,气急了,甚至会狠狠地咬他一口,咬得他手臂出血,她才松口。她咬程远的时候,程远总是咬紧牙关,半点声也不吱,也不闪,也不躲,就那样任由着她咬着。

程远越是这样沉得住气,她就越是生气,所以往往会将程远咬出血,嘴里有血的腥味,宁初夏才会猛然惊醒过来,才立刻松了口。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现在报应到了,程远终于不理她了,也是她活该,她活该没人真心对她好,她活该被人卖,她活该被人欺负,被人侮辱,这都是她自己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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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公寓

程远抄起床头柜上的透明玻璃瓶,高高地举起来,但是砸下去的时候,终究还是收了几分力,透明的玻璃瓶被扔在法国绒毛地毯上,只发出沉闷的一声,无力地滚了两下,便停住了。

静静地躺在毛绒地毯上的透明玻璃瓶,五角星形状,塞住瓶口的木塞被摔得掉在地毯上,瓶子里的几颗纸折的星星,撒了出来,胭脂红,黛紫,赤金,青花蓝,藤黄,雪青……一颗颗的纸星星,颜色都还是和当年那样,色彩斑斓。

这瓶纸星星跟着他,有多少年了?

程远他记得,那时候他和宁初夏都读初三。

初夏仰着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瞪到天上去,嘴里嚼着口香糖,恶狠狠地对他说:“小子,帮我给高俊。今天是他生日。”

程远攥紧了那瓶纸星星,胸口闷闷的:“……今天也是我生日。”

程远记得小学六年以前,宁初夏都会记得他的生日,可是自从踏上初中,宁初夏再也记不得他的生日。

宁初夏一把将那瓶纸星星夺回,厌恶地瞪着程远:“废话真多。”

最终,宁初夏亲手将那瓶纸星星送给了高俊。

高俊是宁初夏的第一个男朋友。

渐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程远盯着地毯上,那撒开来的纸星星,都多少年了?他怎么还不舍得扔?他蹲下,捡起了那颗赤金色的星星,宁初夏给他的第一颗星星,也是赤金色的。

那时候,他摊开手,宁初夏鄙夷地看着他,哼笑了一声:“吶,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五百块,拿来。”

宁初夏的手心很白,生命线很长,但是中间有一节是断开的。

程远将五百块放在她手心,温温软软的,而他手心里的那颗赤金色的星星,仿佛在发热,炽烫了程远的掌心。

程远终于还是蹲下,将一颗颗地散落的星星捡起,装回玻璃瓶里,紧紧地盖上木塞,他看了两眼,觉得厌烦,便随手扔在桌上。

尔后,燃起一根烟,窗外寒风凛冽,今天是除夕,她回来了……

春节期间,宁初夏去了趟夏威夷。国内到处都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每逢佳节倍思亲,可是她连亲人都没有,更显冷落孤单,所以她索性出国,眼不见为净。

在夏威夷的时候,宁湘云给过两次电话她,她都掐断了。

宁初夏躺在细沙上,阳光温和,海风清凉湿润,渐渐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程远的妈妈,在生程远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此后程家一直没有女主人。

每年春节,程家门庭若市,秦家庄园冷冷清清,而宁湘云最喜欢热闹得聒噪的气氛,所以一整天一整天地留在程家,让人有种错觉,宁湘云是程家的女主人一样。从前读书的时候,春节期间,她总是被宁湘云强拉着到程家。

她知道宁湘云在盘算什么,热闹的程家,只不过是个高级贩卖人口的市场,而她就是这个高级贩卖人口市场的货物,宁湘云的行为明显得,只差没给她明码标价。

其实说是宁湘云强拉着宁初夏到程家,要是宁初夏心里有半点不愿意,宁湘云也是拿她没有办法。

高二那年的春节,她也被拉到程家去了。

宁初夏坐在大厅里,都已经一个早上了,她也再懒得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夫人啊,小姐啊,少爷啊,就跑到阳台外透气。突然她发现,后面有人跟了过来,她微微回头,扫见了个熟悉是身影,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她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就说:“那个林家千金,刚才一直在看你吶。林家的国连锁高级商场,都上市了,小子你价钱卖的不错。”

宁初夏最喜欢看程远被她捉弄得跳脚的样子。

“你才……”程远差点破口而出,可他还是刹住了。

宁初夏见程远嘴里鼓着一包气,双手紧攥拳头,眉峰紧锁,眼皮垂得很低,像是生气,像是不甘,又像是隐隐带着伤感。

宁初夏知道程远想说什么,她心里不痛快,他程家二少爷也别想着痛快:“我是卖,又怎么样,我就是过来你们程家卖了,有本事你就比程宇哥强,将你爸的家业部继承了,到时候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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