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战看到张府里一阵忙乱,心里也清楚王家的三位公子对张孝辕的重要性,知道今日恐怕是没办法获得个准信了,多留无益,便站起来道:“通议府上有事,战这就告辞,只是战相求之事,还望通议斟酌。”
张孝辕稳稳神,对刘战一拱手,道:“侯爷,今日府上忙乱,辕招待不周,改日定当上门赔罪。”送了刘战父子出门。
刘琨心里闷闷的,跟着父亲出了张府大门。上了马之后,他在马上转头回望张府,只见府内屋宇连片、飞檐兽瓴,院中参天古木、绿叶森森,月容就住在当中不知哪一处。他突然觉得,她离自己是那么遥远,也不知道这一生,能否到达她的身边?这样想着,他心里不禁生出一股悲凉来。
刘战看儿子神色萧索,皱了皱眉之后,拍了拍他的肩,道:“琨儿放心!待过得两天,为父再次上门相求,必为你求得张氏女为妇。”
刘琨闻言,在马上扭头望着父亲:父亲眼神一片清澈,两鬓却已见霜花。想到父亲平日大大咧咧,对母亲一向言听计从,近来为了自己的亲事,竟两次与母亲闹翻,如今又屈尊陪自己亲自上张府求亲,心中一暖,道:“孩儿多谢父亲!父亲平日练兵操劳,也要记得歇息。但有孩儿能帮忙的,孩儿定为父亲分忧!”
刘战提缰一笑,道:“琨儿终于长大了!你母亲那边,我自有办法,你不必忧心!”大笑着催马跑了出去。
张孝辕到了西厢,发现躺在床上的光元已经瘦的不成人形,衣衫沾泥、头发蓬乱、嘴唇干裂,也不知道已经有多少日没有好好梳洗、吃饭了。他赶紧抓了光元手腕诊脉,发现他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很平稳,并无大碍。估计是急着赶路,累倒了。便放下心来,吩咐小厮们用春凳把光元抬进衡园安置,又叫厨房准备粥糜。又亲自去配了一副汤浴方子,细细吩咐灶上的人熬汤,等表公子醒来,用过粥糜后就泡汤浴。
光元一直睡了四个时辰才醒来,睁眼看见月容,一把抓住她的手,便要说话。张了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月容给他拭了汗,道:“元哥哥别着急,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喝水了,嗓子太干,喝些水,再过两刻钟就能说话了。”抽了手要给他端水,光元却握住了她手不放。月容看他神色,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不是以前的气定神闲,也不知道他在路上遭遇了什么,便由着他,示意连嬤嬤喂水,一边吩咐阿葵遣人去通知义父。
光元张嘴喝水,眼睛却不离月容。月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我去厨房看看,吩咐灶上的人再热热粥糜,一会就给元哥哥端过来。”使劲抽出了手,疾步走了出去。
连嬤嬤看看光元,又看看月容,又是欢喜又是难过:这是多称的一对呀。她在心里不由暗骂:混账姑爷,硬是生生拆散了他们!
张孝辕得了信之后,急赶了过来,诊脉之后,发现光元除了体虚,其他均无碍。他长出了一口气,坐到一旁,翻着医书等光元恢复说话能力。还没等他坐稳,光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骨碌便起了床,“扑通“给张孝辕跪下,也不管能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开口道:“舅——舅,洪,洪——氏女已别,别——嫁,请舅——舅,履前——前约,把,把月儿——许配——给,给——我们兄弟——为妻。”
“洪氏女已别嫁”!
张孝辕愣住,却已经听得明白,心头一松,扶了他起来,道:“元儿别着急,舅舅自能为月儿做主。你先用过粥糜,歇一会再细细跟我道来。”
听了张孝辕的话,光元觉得舅舅似乎答应了,似乎又没答应,不觉着急,又要跪下。张孝辕拉住他:“元儿,一切待你恢复之后再作计较。”
光元看舅舅坚持,虽满心疑惑,但瞧着月儿也不像已经被许出去的样子,终放下心来,由连嬤嬤服侍着喝了两半碗粥糜。因光元已睡了一晚,用了膳食之后,人便精神起来,跟张孝辕细细说了那日他们分别之后所发生的事。
去年四月初起,冀州城被福王围困,一连攻打了两个月才破城。他们一行人进城之后,发现城内房屋损坏十之四五,人口流失十之七八,大部分百姓均已弃城逃难。他们按照王大将军附在信上的地址,找到了洪家所在地同福街,却发现整条街道已经被大火烧了个七七八八,洪家屋宇所在地只剩下一片废墟。茫然之际,幸得一邻居指点,才知道在城破之前,洪氏一家已逃往老家定州。
四人只得赶往定州,却在鸡公山遇到山匪劫掠路人,四人一时义愤,杀上山去,捣毁了那个新近聚起来的匪窝。那伙匪徒只有四十多号人,在鸡公山上聚集还不到两年,却劫财又劫色,他们杀上去之时,尚有四五个女子被关在后院。
四人觉得案情重大,便带着获救女子报到当地官府。一年以来,当地县令为这群盗贼所扰,很是头疼,奈何内战不久,也拨不出人力物力剿匪。如今,贼窝被清,很是高兴,颁令嘉奖了他们。闻得他们在寻人,又派了通路的捕头,陪着他们一道出发。
出发不过一天,县令却派了快马把他们追了回来。原来,审问之下,有匪徒供出,十个月前,有一群人也经过鸡公山,被他们打散;其中几个年轻男子,护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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