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远壮士断腕般地去了,姑娘估计哭了一天,眼睛都肿了。恒远坐在门口石阶上,姑娘给自己洗干净脸走了出来。

“抱歉,白天我骗了你!”恒远目视前方道。

“你没骗我,因为你没说松手后你不会走。”姑娘声音哑着道。

这句话似曾相识,恒远不可控地回到少年时的记忆。

少年的他练习了一个晚上,终于鼓起勇气道:“我不是三危人,我是并州人,你会跟我走吗?”

“我喜欢水多的地方,那里有水吗?”

少年点头:“有!多!很多!”

“你以后也会这么对我好吗,这么疼我吗?”

少年拼命点头,耳根通红,满满的诚意。

少女笑道:“那你不能松手,松手了我就走了啊!”

……

姑娘瞧着他出神的神情,忽然笑道:“还以为你是个愣子,原来你喜欢过人。”

恒远立马惊醒,抿着嘴不吭声。

姑娘自言自语道:“真羡慕被人珍惜的女孩,有人给她依靠,给她安,不让她漂泊,不让她孤苦无依。我没有,可惜我连这样的回忆都没有,连死都不知道该想念谁。”

“我确实是个坏人,这时候不知道哪个角落有探子的眼睛,六天后,如果我连止王都没见到,那我便死了。”

“你为何被卷进了这趟浑水中。”恒远直视前方道。

“只要不是卖肉的活,我都接,我会一点功夫,我会一点用毒。刚开始只是让我接近止王,十天后,忽然跟我说,如果不成功,便杀了我,我被骗了!”

“你家人呢?”

“不知道。”

“恒大人,我不想死。”姑娘也直视前方没有看恒远,眼睛不自觉悄悄盈满泪水,道,“请你救救我!”

恒远并不说话,起身离开。

姑娘满腹绝望。

头用力往旁边的树干撞去,瞬时额流鲜血,就这样,也停不了一个人的脚步。

姑娘因额头上的伤又养了两日,窗外阳光猛烈,她的心却寸寸冰冷。

倒计时算自己的生命是什么感觉呢?便是现在,连一只苍蝇的生命都羡慕,祈求最微小的愿望,低到尘埃里。惶惶不得安,虚虚周身冷!

“呀!”老宫人进来看看她,却见姑娘周身湿冷,惊道:“刚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发起抖来?”

姑娘用袖子遮住脸,偷偷擦掉眼泪。

老宫人道:“你这是底子弱,该补补,多动动,别老躺着了,出来见见太阳!”说着,搬一张矮榻到门口,然后将姑娘半抱半扶地带到矮榻上。

姑娘坐在门前,阳光触手可及,大娘也坐一边,手中忙活着分豆子,将小石头一粒一粒挑出来,这日子平和的一点都不像在王府中,反倒像一个农家。其实真正农家是怎样她也不是很清楚,从小跟着戏班走南闯北,最后大家在姑城散伙,她重新进了一家戏院,偶然的机会被钟离健看中。其实钟离健也是个笨蛋,被她唬两下子,就以为她是仙门弟子,这些空中探花,隔空取物都是障眼法。漂泊的生活让她心中没有信仰没有根,以前班主没死前,每晚都双手合十地念阿尼陀佛来祈求内心的安定。她现在每天每时在念阿尼陀佛也来祈求,只求好好活着,活着,活着究竟是为什么,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活下来她又能干什么呢?继续骗完一家再一家?

老宫人抽空瞧她一眼,唉地叹口气道:“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吧,心事重重的样子。”

姑娘扯出一丝笑,安慰道:“没事呢,大娘,就是想家了。”

“你家在哪呢?”

姑娘默声不语。

老宫人误会了,以为她放不下恒远,劝道:“恒远人好,但死心眼,天天跟着止王忙来忙去,要是嫁了他,一年见不着个人影的,姑娘家最怕这了!”

姑娘笑了笑,想起恒远的神情,问道:“恒大人以前可有相好?”

老宫人笑道:“没有,那傻子一点都不懂,谁受得了他,你脾气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老宫人想起什么,道:“哎,恒大人最听止王的话,你去跟止王说说,让恒远把你娶了!恒远也不见得是不喜欢你,他就是没开窍,真怕他以后孤独终老!”

姑娘屏住呼吸,小心地问道:“可是我连止王的面都见不着,怎么跟他说话呢?”

见姑娘眼中露出点光,老人家心中欣慰,道:“你跟我进去,今天我是传膳的!”

老宫人一一在案台上备好饭菜,止王从庭中进来,人未到,影先到。

宫人拉开一道门,一阵轻风滑进来,接着便是衣摆影子,姑娘在一边的角落里跪坐着,视线所及处是他的影子及他修长骨骼清晰的手指。跟着众人行礼完毕,姑娘抬起头悄悄地看他。

一直都是听青河王如何神勇清俊,令闺中姑娘都碎心,听说当今的皇后本是誓非青河不嫁的。倒甚少听人们说止王。如今一见,觉得他本不属于人间,像一种感觉的存在。

止王一贯不用太多人伺候,老宫人懂这些规矩,可是她今天迟迟未出去。止小王顺势指了指旁边的坐榻请老宫坐,道:“杨宫人有事请说。”

老宫人呵呵地笑,拉出藏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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