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一走,端侧头看止,树影斑驳下,止品茶不语,慢慢地,止才道:“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好家伙,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妖王?我说我边道的人见斧归降,你也不动声色,如果我现在补充说,我持着斧头让边道百姓望我归降,我做城主,你怎么看?”

“我昨日下午收到青河的秘信,青河在信里明明白白说了你此次回来的目的,你今天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自然知道。”

端木木地“哦”了一声,原来青河已经和止通过气了,可是怎么想她心里都不舒服,有种他们背着自己又商量了什么事,自己还自鸣得意的傻瓜之感。

“六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他说各退一步,边道先放给你。”

“止王止王,你答应吗?”端眼放光彩,不过这还用问,如果不答应,止会叫妖王过来吗?可是,她太高兴了,还是要亲口听止说同意。

“名誉上给你,青河扮作李义才是真城主,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在边道,名誉可是很重要的,边道百姓忠于神斧,忠于持有神斧的我,想要从青河手里划地是不容易,可是我有他土地上的百姓,有那些人,便足够了。”

止听了微微一笑。

“青河还有说什么吗?”端试探着问。

“没有。”止神情冷下来,“难道你做了什么事,怕青河说出来?”

“没有没有。”端连连摆手,“我还不是怕你们又有什么小九九,我也想知道。”

“端儿,你小的时候青河对你颇不错,上次你在微生常流面前露面,迟早他们会猜出你是谁,青河现在知道我们的关系吗?”止严肃地问。

端不知道止这意思是许提还是不许提。

“应该不知道,我没有提。”

止复低头品茶:“还是提一下吧。”

“怎么提啊,说我和你互相欣慕,已行夫妻礼,但是我们不是夫妻,想想他会不会打死我啊。”

“……这样,”止半握着拳,抵在鼻尖上,假意轻轻咳一下,又给自己倒杯茶,“……那本王就娶你吧。”

微风轻轻吹过,茶香,落叶,斑驳树影都在微微摆动,旁边的湖水也漾出细细的波澜。

端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他,眼波流转,吊着话不答,有点顽皮的模样仿佛在说,哎哟,当初说好不娶的,怎么就变了。

止放下茶杯:“你这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让我想想啊。”端撑着脑袋,一会看看头顶的树枝叶,一会左右看看止,满意地点点头,忽地又摇摇头。

“你摇头又是什么意思?”止不高兴道。

“还是太突然了,你瞧瞧,我现在是没具体身份的人,你是公户皇氏,皇上不会同意这场婚事的。”

止道:“皇上和皇后娘娘,我父亲与我母亲,皇后娘娘和我母妃都不是名门望族,即便这样,照样还是娶了。”但是他举的这两个例子最后都没好结果,止心中升起许多不详的事情。

“还有一种方法,你若不介意,我安排你到白老将军,作为白老将军的义孙女出嫁。”

“……还是先缓缓吧。我逗逗你的,你何需真娶了我,我与青河说,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便好了。”

端捡起旁边一块鹅卵石,投入湖中,湖水“扑通”一声,那“扑通”一声仿佛也落在止心里,不是心湖泛起涟漪,而是如那端丢的石头,渐渐沉了下去。

一旁的止未再出声,端看着他道:“难道你又生气了?”

“没有。”止扶扶额头,闭上眼,轻风吹不开心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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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不姜弟子下山经过并州,顺便来拜访止王,见了止王,不姜弟子拿出一白瓷小瓶,说师父试着配出来的,许能彻底解除姑娘身上沉睡的蛊虫。止王接过小瓷瓶,放在一边,决意不会用它。

“止王这是?”不姜弟子不明用意。

止王声音一如既往不远不近的温声,道:“仙友辛苦了,梧桐现在能自由出入府门,身体也没什么不适,暂时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不姜弟子唯有应是。

“还有一件事,”不姜弟子恭敬道,“仙师去了一趟黄泉,横渡忘川水时,看见水中有一块石头,刻着个人名。仙师想不知是谁被刻忘川石上,忘川水一日不干,石头上的诅咒一日不消,便顺道讨问了判官查查此人,不料查出的是止王母系那一脉,诅咒延及子子孙孙,仙师觉得此时有必要和止王说一说。”

止王面无异色,道:“我听祖母提起过受诅咒这事,现在听也没那么惊讶,如今被仙师找到踪源,是否有解的方法?”

不姜弟子道:“未曾,弟子只听仙师叹了口气,说都是命数。”

“祸及子子孙孙,忘川水一日不干,诅咒一日不消……”止王慢慢念着几个字,“诅咒都是要付出同等代价的,究竟是谁用了什么代价要誓死钉死先祖并恨及后世每一代?”

不姜弟子拱手道:“若有新消息,仙山会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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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解药却不用呢?他不敢用,端对他的爱是不是因为蛊虫而起,他赌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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