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对别人苦难的遭遇这么喜闻乐见的。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目光轻轻一扫,落到席玉身上,只见席玉身上绯红色的官服迎着寒风而飘荡,神情漠然,可那双眼睛却像是能看透一切。
席玉道:“你说吧,也许我能解决。”
得到了应允,老板也不再多想,将这几日的怪事说了出来。
他儿子石头到表姑家做客回来,就变得嗜睡,这倒也算了,刚开始觉得是小孩子贪玩,把作息颠倒了,回头慢慢改回来就行了。
直至教书的夫子说他在学堂里和人打架,把人家脖子咬了一口,他心想小孩打架也是常态,到时候态度好些,赔些银钱也就罢了。
可直到对方的父母把孩子领过来一看,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那脖子上的两个牙齿洞,空空落落的,不像是正常人咬的,像是蛇又像狐狸咬的,总之不太像是人能做出来的。
听到这里,楚承业敲了敲自己的虎牙,道:“也许像我这样的虎牙呢,没什么好奇怪的啊,我小时候还把我表弟楚远泽打的屁滚尿流呢。”
老板叹了口气,道:“要真是这样也就算了...事情平息没多久,我们又发现家里养的鸡少了很多,开始以为是贼人偷的,可孩他娘给石头铺床叠被的时候发现床底下有血,钻进去一看,居然是被啃的七零八碎的鸡。”
那只鸡正就是他们丢的那一只。
这才是最恐怖的,老板觉得是中邪了,于是赶紧请人回来看,只是家里刚赔了石头咬人的钱,已经所剩无几,正为难的时候一个邋遢道长上门了。
那道士头发花白,看着清瘦,腰间挂着个酒壶,像是个得道高人。
而且一开口就算到他家里最近不太平,于是给了张符纸,让他贴在石头的房门上,慢慢会好起来。
石老板将信将疑,贴在门框上后,石头确实恢复正常了,变得勤奋好学,也不爱出去玩了,连夫子都夸他聪明的很,能举一反三,随便就能背出诗词,作出对联来。
照夜嘬了口茶,道:“这是好事,你还忧心什么?”
确实搞不懂这些父母,孩子调皮捣蛋忧心,孩子勤奋好学也忧心,那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父母满意呢?
石老板道:“这就是怪异之处啊,你们想想,好端端一个人也没磕着伤着,怎么会突然就性情大变呢?他以前喜欢吃小鱼干,现在荤腥不沾,总之...太怪异了...席大人,要不您去我家里看看吧,我给你报酬...”
席玉道:“我看过一份卷宗里面确实有这样的状况,称之为夺舍。你别担心,听你这么说他应该是想好好在这具身体里生活,暂时不会伤害你和你家人。”
石老板闻言,满脸失望,道:“这个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觉得发毛,您不知道,他对着我笑,我就觉得汗毛倒竖,他给我洗脚给我煮饭,我...”
他身上绕着一团黑气,身上的火已经熄了一把,席玉两指一点,印在他眉间,宛若清风拂过,穿堂而入,让人觉得舒服。
席玉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去镇妖司立案。”
石老板心定了不少,理智也清晰了不少,连连点头称好,最后茶钱也没收。
等到小五回来后一行人才御剑上了山,在雁荡山外停下。
楚承业恍然,“原来你买这些是要贿赂江宁啊!”
席玉道:“希望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