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华师叔询问着妙云:“那个人你知道是个什么来历吗?”

妙云神色依旧惊慌,颤抖道:“我从来不认得他,只知道高高大大的,生得有些黧黑,很有力气,像是个军人穿越楼兰的贝叶经。别的我都不知道了。”

圆信师叔心疼徒弟,忙安慰着她。

庵主微微皱了皱眉,将圆华师叔叫了出去。众人也都渐渐的散去了。此处没有妙音说话的地方,她看了看四师姐,心里只觉得可怜。正要离开时,妙春跟了出来,在廊下与妙音道:“七师姐,今晚我就不过去陪师姐睡觉了,打算陪陪四师姐,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四师姐心里一定很难受。”

妙音点头道:“八师妹不用和我解释,我也明白,这是正该的事。只是我们当师妹的却不能替四师姐做点什么。若四师姐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大舒服,你一定要记得和我说。”

妙春道:“这是自然。”

“对了,我本是来瞧你的。午饭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听说是中暑了,可好些没有?”妙音询问道。

妙春说:“午饭的时候我因为头晕,正睡觉呢。多谢七师姐跑这一趟。现在已经好多了,只是见四师姐这样,我心里更加难受。”

妙音微微一笑:“你就是个烂好人,心里很善良。好了,你去陪四师姐吧,我先过去了。”妙音便走向了白花花的太阳底下。

这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头突然略略的有些犯晕。四师姐的事,注定要成为师姐妹们背地里的谈资,不过只要下一个新的事件出来时,这事就渐渐的会被人淡忘,可给四师姐造成的影响却是一生。即便是入了佛门,以后不用再嫁男人。

妙音越发觉得这是个了无生趣,又有些让人厌恶的笼子。可她没有翅膀也飞不出这只笼子,难道真要如师父说的那样,再过些时日,她就落发真正的成了尼姑,然后自己再有一番修为,为将来的庵主位置忙活一阵,最终的目标就是莲花庵的当家人不成?妙音心中有百个千个的不甘愿。她的青春不能就这样埋没在经卷中,埋没在缁衣素颜中。她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够恣意的绽放,就像柯兰小姐一样。

这些愿望虽然不大,不过对于妙音来说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脑中再一次的浮现出,自己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他们难道真忍心女儿做个尼姑,远离尘俗么?

妙音来到了师父房里,原以为会闻见煎药的香气,却见师父正在做着针线。妙音以为是在缝补什么的,上前一看,却是件用碎布拼出来的,一个个的菱形格子。蓝色的、白色的、灰色的、深紫的,看上去有那么些的眼花缭乱。妙音有些不解忙问:“师父做的这是什么?”

“给你缝了一件水田衣,等秋天了好穿。”

“穿这个?”妙音大惑不解的手指着那些花色的格子布,心想尼姑不都是灰色,或是褐色的粗布袍子么,怎么让她穿如此花里胡哨的东西?妙音心想与自己淡然低调的性格不搭调,忙忙推辞:“师父还是别做了吧,仔细又伤了眼睛。”

“怎么,你不喜欢?你三师姐有这么一件,我记得以前,你不是很羡慕吗?旧年里,我肩膀疼,做不了。所以这里才赶着给你做一身。”

“是吗?”妙音心里有些疑惑。她到这里不过一年的时间,以前的事又与她本人无关。不过是这具躯体本尊的意思而已。依着妙音如今的审美,再加上妙殊有这么一件,她何必与她撞衫,想要拒绝,但见师父如此专注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四师姐的事,让整座莲花庵都有些风声鹤唳。师姐妹鲜有出门,更别说下山。四师姐如今已经跟从二师姐,照顾后园子一带的菜地。而作为有一定责任的圆华师叔,庵主却并没有采取任何的处罚措施,只是说四师姐前世冤孽作祟,这是命里的劫数。

外面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对于妙音来说,一直充满了好奇。

酷暑的天气渐渐远去了,转眼已到了初秋之季。因为季节的交替,圆济师父染了寒凉,卧病在床已有两日。作为徒弟,妙音只好接过了师父的事业。虽然她学艺不精,但跟着师父耳濡目染这些日子,也早识得些草药,懂得些性状。也曾随师父配过几个药方,虽不能独自行医,但要帮着采个药什么的,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许去,外面那么乱,哪能让你出去乱跑。只怕庵主也不允许。”圆济师父阻止了妙音想要出去采药的事。

可妙音有些焦急:“师父身体不好,庵中有几位师叔、师姐也相继染了病。剩下的药已经不多了,再不出去采一点,怎么行呢。”

圆济师父皱了皱眉:“这事你不用管,我来想法子吧。这个关口一定能过去的。”

妙音心想师父如今有病,难道做徒弟的都不能分担一二吗。她也拿定了主意,也不是商量的口气,不过是通报一声:“我带上八师妹一起去,就在后山一带,走不远的,师父放心吧。这就去禀告庵主。”说着便出去了。

圆济看着妙音那固执的背影,心想这孩子到底随了谁呢。

没有炽烈的阳光,和风轻送,倒也增添了不少的凉意。妙音和妙春站在幽静的山头,遥首翘望。那远处高高低低的山峦起伏,依稀可见的村庄,低矮的城镇。仿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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