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扣住了盘子边缘,秦婳染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闻着那池子里头明显的酸味,那口气又被她提了起来。

“昨儿晚上吃过之后我就带嵩云出去消食了,这不是忘了收拾,才一大早的过来。”

避重就轻地说了一番,秦婳染就动作麻利地转身收起桌子,生怕李老爷会因那一桌难以下咽的菜怪罪郑嵩云。

毕竟李老爷脾气火爆,旁的是也就罢了,一旦遇到厨房的事情叫他不如意,定少不了一通怒骂惩罚。

秦婳染以前可没少因为做菜时犯错被他罚,训上小半个时辰都是轻的,有时候一个错误若犯多次,甚至还要拿竹板打手心。

偏偏惩罚之后还得练习刀工颠勺一类费手的事儿,真要说噩梦也不过如此。

可怕什么来什么,这厢秦婳染才匆匆忙忙将几个碟子端上案桌,那厢李老爷竟然已经看了个仔细,拿起勺子拨弄着一碗蛋羹,就微微蹙了眉。

“这是你做的?”李老爷问道。

秦婳染仔细打量起那瓷碗里头的蛋羹。

因为放了一晚上的缘故,里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油水来,蛋羹此时也软趴趴的,看着卖相着实不好。

可若要以隔夜为由为这明显失败的蛋羹开脱,秦婳染却也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毕竟一碗成功的蛋羹,且不说香与味,单就外象而言,色泽必定是微微的金黄,更要细腻无孔,嫩滑微弹。

而眼前的这碗却密密麻麻都是大小的孔洞,一眼瞧过去真叫人觉得恶心的很。

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明显卖相不错的蛋羹,再看看李老爷的脸色,秦婳染只觉得手心隐隐作痛,在被打之后还瞒不住这件事情以及盘拖出这两样选择之中,最终还是选了后者。

“嵩云做的。”

一句话说出来,李老爷面色却无多少变化,只是用手沾了点外头那层水放入口中,吐掉之后又去看桌案上的盘子。

“这隔了一晚上都搜了,外祖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就是,仔细吃出毛病来。”秦婳染一见他尝蛋羹就吓了一跳,此时赶紧劝了一句。

李老爷却没理她,只瞧着那桌案上的磁盘,眉心微微舒展开来。

“糖蒸蛋,豆角丁,炒黄瓜丝儿,拌韭菜。这小孩儿鬼点子还真多。”

瞧他面上笑意连连,好似十分无奈又觉得欣喜,秦婳染当即就愣在当场。

谁料李老爷接着又道:“以后晚饭就给他做,你给他打下手,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说罢转身离开。

愣了一早,直到那面疙瘩放到桌上,郑嵩云在对面呼噜呼噜地吃起来还挑三拣四地说淡,秦婳染才回过神来。

再一想李老爷之前所说,秦婳染便直接黑了脸色。

“嫌淡了你就别吃,自己做去。”说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转头就走。

让自己给一个不会做菜的毛头小子打下手,秦婳染这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思来想去还是李老爷说的那句“鬼点子多”,秦婳染现在可谓是烦闷不已。

偏李瑛玥还跟她来卖关子,扯了扯秦婳染的衣袖,便神秘兮兮地说道:“半年前咱们这儿有一位王庆王大厨,小姐可记得?”

提及王庆,秦婳染明显被转移了注意,朝着李瑛玥嗤笑一声,“在我李家待了两年,却只知混吃等死半点用处也没,凭他也配称上一句大厨?”

“是是是,他可不配。”李瑛玥连声附和,转而又道:“可咱们说不配也算不得什么,王庆这人最会嘴上那一套,当初二爷不也是听信了他的话,闹得咱们李家被倒打一耙,连带签下的保密契书都给撕了。”

这王庆不是什么好东西,拿钱不做事这都不说,保密契书撕毁过后,他更是以在李记食府的分家作为噱头自个儿开了间铺子,可以说脸皮极厚。

但这件事情毕竟过去半年之久,外祖父懒得多管,秦婳染亦没把这人放在眼中,此时有些不耐地问:“你提他作甚?”

李瑛玥惯爱打听,此时见秦婳染不以为意,面上就生出几分得意之色,凑近了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李记食府在远溪镇也算大有名气,旁的不说,只这百年老卤一样,便是谁也越不过去的。”

李记食府乃李家百年营生,李瑛玥这般夸赞,自小在李家长大的秦婳染当然十分受用,连带着之前被她打搅也忘了,扬起下巴回了句“那是自然”。

谁知话音刚落,李瑛玥便又道:“可若除去卤味一样,李记食府就比不过明月酒楼了。小姐也知晓明月酒楼的掌柜几次来李家想重金买下卤方,明里暗里用了不少法子,哪怕是让李家每日多做一些供给酒楼都想到了,可见其对咱家卤味的执念。如今王庆非说自己也会这一手,带着卤方就进了明月酒楼做掌厨,可让那掌柜好一番得意。”

李瑛玥说着自己都有些愤愤不平,反观秦婳染,却根本不大在意,“李家的卤方藏得仔细,怎会让他轻易学去?我猜这八成又是明月酒楼的噱头,掀不起多大水花。”

“小姐可别小瞧了他,明月酒楼的掌柜是多精明的人?王庆若没两把刷子,哪里能骗过他去?何况婢子今早也去街上打听过了,明月酒楼这两日生意不错,大多都是为了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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