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扯道:“去了明月酒楼一趟。”

瞧着鸡汤色泽澄透清亮,凉面更是不仅酱料甜咸酸辣相辅相成,更有花生碎的醇厚、鸡丝的细嫩、配菜的爽口以及面条的劲道爽滑,只一口,便能抵过一上午的暑热与疲乏。

只是对她这凉面与鸡汤虽甚为满意,李老爷也没忘自己方才心中疑惑,当即问道:“你去明月酒楼作甚?”

秦婳染却没先说,只让他先将面汤吃完,心里头赶紧措辞自己会去明月酒楼的理由。

这大夏天急了一脑门儿的汗,还真叫秦婳染找出一个由头来——前些时候明月酒楼推出的新菜似乎也是卤味,秦婳染觉得他们肯定比不过自家这百年老卤,也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现在就差一个说辞,秦婳染便提起了这件事情,也算为今天一上午的“躲懒”找个借口。

李老爷打从年轻时起就是个暴脾气,若是往常听见此等事情,定要训她多管闲事,谁知也今日只是指尖轻叩桌面,片刻问道:“我若将这料包卖出去,你觉得如何?”

“不行!”秦婳染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随后被李老爷一瞪,又规规矩矩地缩了回去,“卤味是咱们李记食府的招牌,外祖父若将料包给卖出去,岂不是在断自己的财路?”

“确实如你所说,若卖料包,对李记食府的生意确实有所影响,可与此同时,咱们光靠卖料包也能挣不少银钱。”李老爷说着长舒一口气,眉宇之中遍布愁色。

“观我李家,老大迷心仕途,老二眼高手低,老三早早离家杳无音讯......外祖父就这么三个儿子,前者深觉君子远庖厨,后两者也倚仗不上,想将咱家这卤方做得长远,靠他们是不行了。何况咱们这方子也不是最好,若能推陈出新,也不是一件坏事。”

李老爷一番感慨说得情真意切,秦婳染听了,却并未然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是不以为意。

“这卤味的方子李家守了百年,哪里就不好了?材料改来改去的反而失了本味,少了这些乱来的工夫,都能做不少事了。再者外祖父之前便说过,咱们李家只想在远溪镇里头做些小生意,不愿到外头招惹是非,如此不如守着一亩三分地做着祖上的营生,非往外头跑作甚?”

“不思进取!”李老爷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骂道。

可他心中却也明白秦婳染会有此想法,然是自己教导所致。

安于一隅,无功无过,墨守成规......

如此种种是他这八年的坚持,亦如大祁眼下的国情之一。

吃完面,秦婳染略作收拾,就跟在李老爷后头打下手。等到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李老爷已是挨不住先回了屋里,秦婳染则是给大门落钥,这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