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变故来的到底是太过突然,别说是被打了的王庆,就连本该目睹这一幕的秦婳染与李瑛玥都是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狠狠地砸在了一边的墙壁之上。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两个小姑娘,明月酒楼的掌厨也就只有这点能耐?”那公子的声音温润如玉,却也因为面对的是王庆这种人,不由带上了几分冰霜。
秦婳染抬头看去,就只见一人背光而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白衣之上,仿佛为这个人镀上了一层暖光,连他脸上那副面具都显得不那么冷硬。
“是你……”秦婳染显然也认出了眼前这人,也就是前些时日夜街一游,为自己追回钱财、还“害得”自己往官府走上一趟的人。
那男子本来也就只是路见不平,压根没注意有钱人还有些熟悉,此时听她开口才略有些惊讶,转而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姑娘家出来,至少也得跟着家中的大人,你这么莽莽撞撞的可危险得很。”
听那人语气之中半带玩笑,秦婳染就想起之前错怪了他,忍不住就红了脸。
“都是他们要来挑事儿,与我何干?总不能因我是个弱女子,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这天下确实没有这个道理,可人心最是难猜,有些危险还是能避就避,是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只让他以后小心一些。
秦婳染自然是有些别扭的答应,两番搭救,她也想问问眼前人的名姓家住何方,日后也好备上薄礼前去道谢。
可正想要开口之时,不远处却传来了人声,他于是朝着秦婳染摆了摆手。
“眼见着天要黑了,赶紧回吧,这人我会扭送到官府去,你就不必掺和了。”说罢还朝她微微一笑,那面具之下的眼睛带着几分促狭,“毕竟你那祖祖辈辈都是良民,可不好再去官府了。”
之前自己的一番出丑被他当做玩笑说了出来,秦婳染脸上的红晕立刻就爬到了耳朵根,偏偏此时眼前这人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她心中就算不忿也不能出言反驳,只得瞪他一眼赶紧离开。
好不容易走出老远,李瑛玥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走回去,拿自个儿的钱去租了一辆马车,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往后这种采买的事儿就交给赵叔吧,左右小姐也信得过他,实在没必要自己跑一趟。”等坐在马车上,李瑛玥还心有余悸地感慨了一句。
秦婳染对于今日的事情自然也是有些气恼,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而是揭过那些不好的点儿,回道:“赵叔也忙得很,眼下李记食府可都掌在他手上,我估计他也是焦头烂额,有我能帮上忙的,我就想帮一二。”
“那下回就找个伙计跟咱们一起,怎么着也多些保障,不会让人轻易欺负了去。”
秦婳染想想也正是这个道理,虽说麻烦了一些,可若是今日并没有遇到那人,恐怕王庆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回去李记食府,那铺子里头的各种调料也送了过来,秦婳染一一清点之后才发觉其中有些许的以次充好,心中就又是一叹。
杨家的店铺虽然做了捧高踩低的事情,可送过来的货却也是实打实的,眼下这两家都没法继续合作,日后还得找其他的。
李老太爷的本事教了七成给赵礼,一时半会的李记食府还不需要秦婳染去帮太大的忙,她也就没往前头的大厨房去,而是在小厨房里头做起了晚饭。
李老太爷如今是这般模样,吃的东西也必定是以清淡为主,秦婳染没心思去做别的,干脆去院子里头揪了一把青菜,又切了点肉腌制起来,这就煮起白粥。
贴了几个素馅儿的烧饼,秦婳染就热出了一脑儿门子的汗,想着反正粥还在锅里熬着,这就准备给头上的伤口换个药。
等到换好了,她一身清爽地去见了李老太爷,还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
“外祖父近日可觉得好些了?”晚间有些冷风了,秦婳染把较近一些的窗户给关上,笑着问了李老太爷。
后者这两日也接受了现实,见到她来也没那么多烦躁的情绪了,反而是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都……还好……”
三个字说的有些缓慢,秦婳染也不急,就这么坐在旁边。
“家里头……生意……怎么样?”
提到李记食府的生意,秦婳染就觉得有些笑不出来了。
若是往常,别说是王庆,哪怕是明月酒楼的当家欺负了她,她也敢在家里头跟李老太爷诉苦,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说,李老太爷就能够为她主持公道。
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李老太爷都尚且需要有人照顾,秦婳染也不想他再因为这些事情烦心,索性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生意不还都是老样子吗?只是外祖父不在,可让赵叔忙的够呛。”
李老太爷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信了这些话的。
毕竟这几天来看他的除了秦婳染就是赵礼,两人都只是报喜不报忧,而请来照顾他的人也不知晓李记食府与明月酒楼之间的那些个弯弯绕绕,有些事情他自然也是不知。
等在这边与李老太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秦婳染不仅没觉得不耐烦,甚至还有些不想走了,最后还是李老太爷蹙眉朝门口点了点,说他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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