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自然不可能是足够千年,毕竟那种东西就算没有成了精,也终究还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秦婳染根本就没想过自己能够寻到。
然而青年公子给她的这一支看起来也有不少年份了,秦婳染心中想着它必定能够派上用场,这么连夜就赶了回来。
人到的时候带了一身的伤,还有到处都是的泥泞,活像是被人绑了好不容易才逃回来,李瑛玥看着胆战心惊,见到她就赶紧跑了过去。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两个时辰都跑到哪去了?可让我好找!”李瑛玥是真的哭了出来,一边抽噎一边把秦婳染上下检查了一番,生怕她再出什么差错。
秦婳染却没注意这些,只是迎面看见肃着一张脸出来的赵礼,就匆匆忙忙迎上。
“赵叔,你瞧我带了什么回来。”
欢欣雀跃都表现在的脸上,手中捧着东西更是小心翼翼,赵礼看着她眼中那时迸发出的光芒与期冀,就只觉得喉头微微发紧,眼中也是一片通红。
“赵叔?”秦婳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出自本能却让她心中涌上一股子不安,强自扯出了一抹更大的笑来,脏兮兮的手往上一递。
“我在山上遇着了一个好心人,他给了我这支人参,应当能救外祖父了。”
赵礼一时之间没有回话。
秦婳染心中的不安越扩越大,像是一个怎么也填不满的窟窿,即便她把嘴角咧得再大,也显得有几分难看,只是犹不相信地把手又抬起了几分,希望赵礼能够认真看看自己手中的东西。
“赵叔,这人参也有不得年份了,定能救外祖父的对不对?”
似乎是想要寻求旁人的肯定,小小的人儿掂着脚,尽力把人参越递越高,甚至已经到了与赵礼头顶平齐的地方。
赵礼仍然没有说话,四十岁的汉子别过头去,而他身边妻子实在是没忍住哭了出来,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老爷子走了,才走不久,他是睡着睡着就过去了,没受什么苦。”
秦婳染身形一僵,手中的人参就这么掉了下来,在地上滚出了一行水痕,还有少许的泥巴印子。
“随我再去看你外祖父一眼吧,等到收拾之后,你就不能见了。”
外孙女毕竟不是亲的,按照大祁的习俗,等停灵的时候,也就只有李老太爷的儿子两家能在灵堂里头守着,秦婳染与他们总归不同。
更何况李德与李满都看不上秦婳染的爹娘,对她也从来都没有好脸,赵礼这句话也是给秦婳染做了最大的考虑。
可后者显然还是没回过神来,愣愣地跟在赵礼后头,没多久才走到了李老太爷屋子里头。
人才刚刚咽气,赵礼毕竟不是李老太爷家里人,只能赶紧找人去传了李德李满两家,于是那尸身此时还致放在床上一动未动。
秦婳染走上前去,轻轻握上了那只垂在床沿上的手,原本的温热却只剩一片冰凉,示意人已经走了,自此再也不会回来。
她突然就有了反应,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滑落脸颊,哭的是撕心裂肺。
赵礼也忍不住掉下泪来,虽知晓若让李满李德看见定会不快夸,他却没有制止。
这应当是秦婳染最后一次见李老太爷了,即使后者再不能睁开眼睛看她。
“你不是说城里满香楼的烤鸭最是正宗,等哪日一定要带我去尝尝吗?你不是说要送我出嫁,帮我看那男子好不好吗?”
秦婳染趴在床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一一细数着李老太爷生前随口跟她一提所答应的小事,原本她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此时想起来却记得清清楚楚。
“外祖父之前可教过我人不能言而无信,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那么多,怎么现在就舍得闭眼睛了?我不去吃烤鸭,不成亲,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再看看我?”
一番话说的断断续续,几乎没一个停顿都能抽过气去,旁边看着的三人都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明明知晓此时应该上前劝上两句,可是也开不了这个口。
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外头的人猛然把门推开,是李德带着妻子高氏先赶了过来。
“爹走了?”李德显然还有些不愿相信,在门口问了一句赵礼,得到他点头才又慢慢走了进来。
人就躺在那儿,胸膛已经没了起伏,连带着脸色也灰败了下去,只一眼就让人知晓已成定局。李德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即使没哭,心中也终究是空了一块。
恨吗?
那到底还是恨的,幼时不知多少次在同龄人的笑话声中度过,也看过母亲与祖父祖母在夜晚落泪,第二天清早又艰难地下地干活,只因家中没有一个壮年劳力,所以担子都压在了他们身上。
于是最后他们都累死了,三弟也离家出走至今没有音信,那个罪魁祸首却才回来,给三人的坟前磕了响头,最后冠冕堂皇的说以后会照顾李德与李满。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李德从来都没有原谅这个父亲的打算。可当真是不难过吗?
却也是难过的。
一时之中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到最后也只能化为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起来。”李德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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