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观音菩萨赐予你的法言,几位大人可一试。”

宋怀瑾看了看杨斐和祈然,“既来了,走走无妨?”

杨斐笑着应了,“那便走走——”

其他差吏也都跟着进了碑林,戚浔却未动,她不如何信这些,并无尝试的打算,她独留在外,看着满地的积雪若有所思,山下一路往上,只有到了观音庙跟前黑松才越发密集,余鸣一定是到过这观音庙的。

他若是到过观音庙也不足为奇,在朝为官,求富贵求功名皆是人之常情,可奇怪的却是驿站内无人知晓他来过,为何要掩人耳目?

而山路如此崎岖,白日来行走都不易,夜晚来势必需要灯火,可她若记得不错,余鸣房内的几盏灯无一缺少,她忽然想,难道余鸣不是自己来的?

戚浔在外站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见有人从碑林方向走出,定睛一看,却是工部侍郎祈然,她恭恭敬敬站好,祈然瞧见她也有些意外,“戚仵作未曾进去?”

戚浔忙道“卑职不信佛,便懒得入内。”

祈然温和一笑,“我昨日看你验尸,很是利落,你一个小姑娘,家里怎会让你做这个行当?”

戚浔不好意思的抿唇,“小人家里无人了,并且……小人是罪族出身,本来能做的行当也不多,好容易学了这门手艺,以此为生已是极好。”

祈然反倒不奇怪了,仵作为贱役,又常年与死尸为伴,做此行当的本来就多为罪役,他贵为侍郎,自然也不会真的关怀一个小姑娘是何等身世,便不再问,这时,听见宋怀瑾口中嘟囔着什么走了出来。

一看到祈然,宋怀瑾道“祈大人怎出来的如此之快?我已看准了方向挑了最近的走,却还是比你慢了,你看到的法言为何?我走了半天,得了句‘如来者,无所从来’,也不知何意——”

祈然扬唇,“我是‘一切为众生,妄心自然除’。”

宋怀瑾恭维了一句,“倒是极有佛性。”

话音落定,朱赟带着人从前过来,“大人,问清楚了,庙内如今有主持一位,僧人四位,白日里庙门大开,到了晚上便会落锁,他们从未见过余大人,事发之后,驿站内也无人上后山来供奉,他们连驿站内出了事都不知道。”

宋怀瑾有些失望,打眼看了一圈这观音庙道“无碍,如今希望最大的是那些文书,咱们回去吧。”

等刘义山和杨斐几个出来,宋怀瑾道出调查无果,大家都有些丧气,于是从庙后绕行往回走,这时,戚浔看见观音庙东后侧砍出来一片空地,别处地上积雪与枯枝层叠,此处却因是新砍伐的,地上掉落了一片翠绿的松针,瞬间便令戚浔想到了余鸣鞋底的那枚。

刘义山解释道“如今香客多了,此处打算扩建些禅舍。”

戚浔暗暗留心,与众人沿着来时的小路下了山。

待回到驿站,还未找到谢南柯几个,便瞧见驿内多了些人,一问才知,是田万春等的毛料到了,毛料入了仓房,负责运送的人有二十来个,在此住一夜明日便要回京。

田万春是非走不可,再加上赶着回肃州的辛原修,因目前并无证据指向二人,宋怀瑾也强留不得,他很快在新为他们准备的厢房里找到了谢南柯。

谢南柯带着周蔚,和其他四五个人正在翻书,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看到宋怀瑾便迎了过来,谢南柯道“大人,只有两本文册能看,其他几本本来便受潮生霉,此番被烟火气熏过都变黑了,大部分字迹都看不清。”

宋怀瑾问“你们查到哪一年了?”

“只查到建元二十四年。”

“也就是说只看到了九年之前的。”宋怀瑾上前亲自去看那几本文册,一看之下,果然本本字迹模糊,他一拳锤在桌案上,“这本是最有希望的线索。”

戚浔也上前来翻看,“最中间的几页还能看,其他地方的,也不是没有办法——”

宋怀瑾眼底燃起一丝希望,“怎么说?”

“用草木灰,再加上驿内做饭剩下的鸡鸭骨头烧脆之后磨成灰,二者混在一处加水泡纸,便可让这纸上的熏黑褪色,或许能看出原来的字迹。”

这法子闻所未闻,宋怀瑾有些迟疑,戚浔却越发定了心思,“将现在能看出字迹的裁下来统总,再用我说的法子将剩下的纸张拿来褪色,能排查多少排查多少。”

宋怀瑾见她言辞盎然,便道“那你来做,不过我眼下不能给你部人手。”

戚浔点头,点了周蔚和谢南柯几个,让其中两人留在原处统计能看出字迹的,她带着周蔚去找草木灰和骨头灰,刘义山又让张迅帮忙带路,一齐往锅炉房去。

锅炉房就在厨院边上,比戚浔想象之中更大,两口架起来有一人高的大锅立于正中,四周则挂着许多烧水壶,大小炉灶皆有风箱,一进门便觉热浪逼人。

张迅解释道“有时候接待的人多了,这么多热水还不够用,而到了冬天,几口水井有可能部冻上,靠这些炉灶才有水吃。”

戚浔要的灰不多,只是烧骨头费事,待配好灰水,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待回到厢房,所有看不清字迹的纸张已被裁减下来,谢南柯发愁的道“有七百多张。”

这上面记载了多年记录,张数自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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