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实验室里,地上晕倒的人儿手指动了一下。

镜缓缓睁开眼便是一片漆黑,死寂而冰凉,平静的内心涌入一股不可名状的木然。

今年八岁的孩子身形瘦小,几乎是皮包骨,头发灰白干枯,一幅发育不良的模样。

他慢慢从地上爬起,脑袋昏沉。

“……”

想离开这里。

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波澜却迅速退却了,镜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许久后,手慢慢滑下。

他还能活多久?

这些人对他的刺激越来越强烈了,能量每天都是超负荷的输出,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

安静的空间里,镜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小小的脑袋里尽是迷茫,他不知该如何逃离,该如何生存。

他只知道再待下去自己会没命。

麻木,除了麻木他的内心再无其他情绪。

或许……死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实验还在继续,相同的场景发生了一天又一天,这个基地里没人会同情他,没人会在意他。

……

又一次药物刺激后,镜倒瘫在地,汗水将头发打湿,盖住了他半张脸。

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意识逐渐模糊,而他却在庆幸着,甚至有了麻木以外的情感。

在发自内心的愉悦过后却是空虚恐惧的。

如果不是难以承受,别无他法,谁会愿意活不下去呢?

“醒醒1

意识弥留之际,他仿佛听见了耳边飘渺又急切的声音。

这声音隐隐有些熟悉。

幻觉?

可紧接着,疲惫破碎的身躯被一股力量抱起,这次他听的切实了些。

是男人低声的痛哭。

是谁?

安佑抱着镜心痛难忍,心上更是蔓延了一股冲天的恨意。

他面容沧桑邋遢,眼中血丝遍布仿若吃人。

人类……人类!

若不是他们,自己也不会家破人亡!

门外,警报响起,还沉浸在恨意中的安佑大惊,抬手黑芒闪过,怀里的孩子便变成了巴掌大小的镜子被他紧攥在手。

他身形鬼魅,在来人冲进实验室的一瞬间便将其打晕换了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警卫来来回回走动,他便顺着他们的路线一同走,直至到了基地大门不远处他才停下脚步。

“齐木,你停下来做什么?”

警备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同伴心下疑惑又警惕,右手也悄悄摸上了腰间的枪支。

安佑不说话,只见他双眼通红,眉间黑气闪过,抬手便有灵能暴动朝着前人飞撞。

在秩序被扰乱的那一瞬间他逃了出去。

基地门口人倒了一地,目光所至一片狼藉。

吉特和助手匆匆来迟。

“大人,他逃了1

有人从身后上前低头向吉特汇报状况。

吉特皱了皱眉,不一会儿便舒展开来,嘴角扯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让人好好盯着主控室,一周后,行动1

——

两天后。

镜……不,现在该叫安梧了。

他坐在餐桌旁边,看着厨房中忙碌的身影还是有些如梦似幻。

他……有家了?

惴惴不安中,安梧小心翼翼吃着碗里的面,吃一口便抬头看看厨房中的父亲一眼。

父亲说我是被人偷走的,他找了许久才找到我,说我的名字叫安梧,不叫那劳什子的镜……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安梧就想到了每次实验刺激时“看”到的幻境。

那是真的。

安梧眼神恍惚。

那……妈妈呢?

他问过父亲,可是父亲只是沉默,跟他说妈妈也在找他的路途上,因为跑的太远,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回来了自然能看见。

安梧信了。

于是和父亲待在一起的这几天是他这些年来过的最舒服的时候。

没有实验,没有药物,没有冰冷冷的手术台……

床暖暖的,软软的,窗子外边是温暖柔和的阳光,每一次照射在他的肌肤上都会有一丝轻微的酥痒,这时候父亲就会抱着他到外边去在草丛上晒太阳。

“来,多吃点,我又煎了个蛋。”

安梧回过神来抬起头发现忙碌的父亲已然脱下了围裙给他碗里夹着煎蛋。

虽然面容上依旧有化不开的疲惫,但较之之前第一次见到样子要有生气了不少。

吃着碗里新鲜出炉的蛋,他本躁动的心安定了下来。

有父亲在了,他不会再回去了。

和父亲待在一块的时光似乎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他已经和父亲团聚快一周了。

妈妈还是没赶回来,不过爸爸说快了。

瘦小的安梧脸上洋溢着纯真的微笑,手里抱着自己这几天来捡回来的小家伙们向安佑展示。

安佑从来不知道自家娃娃会是这种体质,随便走走就能捡到被抛弃的孱弱幼兽。

小狗、小猫、小兔子、小仓鼠……甚至今天又带回来了一株半死不活的兰花。

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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