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幼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头,又被那疼痛刺激出了生理盐水,她心里害怕极了。

可是、可是这明明就是这破孩子的错,他凭什么伤人?

只是不让他伤害小动物而已,就他这样不听劝还倒打一耙的性格,以后是不是还要杀人?

又气又怒又怕,她举起棒球棍就拼命拍打并摇晃身躯,哪里脆弱她就打哪里,就像现在,她打了一会而儿无果后,扔下棍子就用尖锐的指甲刺向了安梧的眼睛。

安梧下意识闭眼睛低了头,可这一低头就好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尚幼只一甩身他就跌了出去。

伤口摩擦在湿泞的地面已经没有多大反应了,只是感觉微凉。安梧觉得很累,眼睛也看不清东西,可渐渐的,他又觉得冷。

恍惚间他听见刚刚对他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的少女语气急切,字字句句充满了温馨关怀,比他父亲当初关怀他都要暖上一分——

“乖狗狗,没事了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了。”

恶犬哀呼抽噎,一幅委屈懦弱的模样。

“我送你去医院1

尚幼眉头紧锁,眼睛里尽是心疼不忍,转头视线却瞥见了奄奄一息的安梧,她愣了一瞬,可紧接着眼中的情绪就变成了厌恶与憎恨,仿若在看什么不堪入目的垃圾。

刚刚的不忍,竟连半分都没留给安梧。

目光回转,尚幼深吸了口气抱起地上的“乖狗狗”就走。

“乖,我们现在就走,以后你和我住好不好?别在这破地方了。”她想到旁边恶臭不堪的垃圾堆,她这苦命的狗狗啊,长这么大到底吃了多少这样的垃圾……

眸中心疼不减,只是在路过安梧时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安梧就感觉到腰间一阵巨大的冲击力。

受了这么多伤还刚刚搏斗完的安梧哪里还受的住,他只觉得这一脚下来,简直透过肚皮,踹向了身体里的内脏。

内脏在身体里震荡,喉间感受到了熟悉的腥甜,还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慌慌乱乱要将血液咽下,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喉咙也不受他的控制。

风雨加剧,不算繁华的居民区虽依旧破烂但却显露出一股别样的温馨。

灯火通明,伴随着雨滴拍打的声音,要是有哪家电视声开的特别大,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里边的人们阖家欢乐,电视里的人物嘻嘻哈哈,偶尔有人开窗也是大喊着——

“奶奶!你看!!好大的雨,好凉快1

童真的声音响起,在空荡的街头显得格外响亮。

此刻,哪怕是大雨倾盆,对他们来说也是愉悦温暖的。

谁也不知道,或者说谁也不在意,与此同时有那么一个小小的,浑身是血与伤口的孩子倒在了垃圾堆的巷子里。

“……”

安梧从没有什么时候这么想笑过。他拼尽全力想要活下去,他拼命撕咬,努力谋算的结果却被一个陌生人以轻飘飘的一句“虐待动物”给否定了。

他是个人,他也是个生命。凭什么比不过一个在垃圾堆横行霸道想要吃了他的狗?

为什么连一只恶犬的生命都能比他珍贵?

安梧不懂,他也不想懂。

黑色的气体在他周身蠢蠢欲动,但最终却归于沉寂,消散不见。

雨水的冲刷下,他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向前蠕动。不知蠕动了多久,可能是10分钟,也有可能是半个小时他才又回到了刚刚战斗的地方。

明明不过1米的距离。

嗅着味道,看着视线里模糊的红,他张开嘴,咬向了那已经冷却、散发着丝丝腥臭的肉。连着皮毛,艰难地一点一点将其咽下。

这是一块,还有一块。

安梧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又艰难向旁挪去。

他悄悄将那块肉包在嘴里,直到嘴巴合上,那颗扑通扑通跳动着的心脏才稍稍缓和。

可以留着,明天吃。

……

……

雨下了一天一夜,安梧也不知道在垃圾堆里睡了多久,总之,在他醒来后天是阴的。

这里虽然很臭很脏,但是却是离他最近的能挡雨的地方。

居民楼他不敢进,因为有门禁的存在,他根本进不去。所以,这也是他唯一的选择。

天刚刚亮,遮蔽了一天一夜的乌云终于有消散的迹象,而安梧却觉得难熬。

意识朦胧的他只感觉脑子和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热热的,涨涨的。特别是他的脑子,好像塞进去很多东西,堵的根本思考不了。只要一动脑就会感觉无止境的疲惫和疼痛。

很晕,非常晕。

地上的小孩儿艰难地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又紧闭着眼,用力将嘴巴里的血肉吞下。

这肉比之之前的那一块要大一些,所以吞咽起来也更加困难。他不得不面对吞咽时那细腻回荡的生腥,也不得不去忍受血肉触碰到他扁桃体的感觉——

几欲作呕。

强大的毅力阻挠着他吐出这唯一一块干净的食物,好久才终于咽了下去。

食物解决了。

因着一天一夜的雨,还有先前搏斗喝的血,他现在一点都不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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