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老人闭着双眼,躺于松竹所制的睡椅上,缓缓的来回摇晃,咯吱声不断,密密的皱纹早已经在那双经历世事沧桑的双手上蔓延成灾,脸上亦被无情又锋利如刀的岁月留下一道道皱痕。

“修炼之人。”天机老人懒散的睁开眼睛,随意扫了徐沉云一眼,嘴里轻轻的嘀咕一声。

声音不大,但徐沉云却听着清清楚楚,眉头一挑,看来这个天机老人还是有些眼力,毕竟他可是隐藏了修为,哪怕是同境界的人,也难以看出他是个修炼之人。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徐沉云身后背着的长剑,会用剑,不是习武之人那么就只能是修炼之人了。

“先生,徐某前来问些事情。”徐沉云上前拱手说道。

“问事?老夫说的话字字千金,小子,你给得起价钱吗?”天机老人换了个身姿,顺便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先生莫说笑,若先生所言之字值以千金,那么方才那些人恐怕倾家荡产也不能让先生口吐一字吧。”徐沉云只觉这天机老人脾气有些古怪,但还是淡淡一笑回道。

“他们是俗人,而你不同,你是修炼之人。”天机老人依旧懒洋洋的说道,斜躺在睡椅上,自看了徐沉云一眼后就不在睁眼了。

“先生,俗人是人,修炼之人也是人,二者又有何差异呢。”

“不不不,当然有差异,差异可大了。”天机老人连连摇头,叹道,似乎话中有话。

“先生,还请直言不讳,莫要兜圈子绕弯,徐某赶时间。”徐沉云不想多说没用的话,开口直奔主题。

“一个年轻人这么急作甚,既然你付不起价格,那么……那么就帮老夫完成一件事,如何?”天机老人终于表明了话中之意,睁开了眼看着徐沉云,待其回答。

“徐某来是向先生问事,而先生又有事托于徐某,倘若先生说的事情不过界,徐某定然尽力相为。”徐沉云再次拱手,缓缓回道。

天机老人缓慢起身,随即蹲在一处寻找着什么,在一堆布满尘埃的书谱中翻来摸去,片刻忽地说道:“哎,找着了。”

徐沉云听着不由随眼看去,心生疑惑。

只见天机老人此刻手里拿着一本饱厚且泛黄的书谱,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其面赫然写着四个游走龙蛇的字体——《云仙散集》。

“小子,老夫的事情很简单,你在拟抄这本《云仙散集》就可以。”天机老人淡淡说道,随即把《云仙散集》放在了桌上,此后便躺下于睡椅上。

徐沉云皱眉不语,这天机老人说的如喝茶般轻松,可真要把这本所谓的《云仙散集》拟抄一遍,少则也要数日连夜不停不歇的抄写。

“先生,你确定是要徐某拟抄这本《云仙散集》?”徐沉云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天机老人微微点头,他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徐沉云只得临坐桌前,小心翼翼的翻开《云仙散集》,生怕扯出一点儿损伤。扫了桌上一眼,抬手欲提笔,却又猝地顿住,看了看雕砚上空无一滴墨水,无奈摇了摇头,看来还得自个儿边磨墨边拟抄。

接下来的几日里,徐沉云就是日夜不停的抄拟着《云仙散集》,而天机老人也似乎没有在开张,已经闭店不待客。

夜里,人清声寂,烛火摇曳生姿,舞动着影子。

彼时,徐沉云已经从第一卷的第一章足足抄到一百零八卷的九十八章。每一章的内容都让徐沉云开阔了新的天地,新的视野。

何为散集,散集就是聚集了无数修炼之人毕生的经历,甚至有那云层间飘渺虚无的仙境,还有得道成仙的千古之人,于此等等,这些全部共同合叙成这本《云仙散集》,真乃古今之巨作。

待抄到第一百零九卷第一章时,泛皱的书页上赫然写的几个令徐沉云一惊的三个字——迎仙观!

“这……”徐沉云先是看了看此页,随即又看向了躺在睡椅久卧不起的天机老人。嘴角忽的笑了笑,徐沉云徒然仿佛明白一件事了。

这个天机老人真不愧应的上这八个字“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显然在徐沉云入门的刹那间,这个天机老人就已经知道他要寻问的事情了。

夜深之际,徐沉云提着精神,身上倦意皆已消散,提笔奋疾,双眼定格,这第一百二十卷可谓是徐沉云抄拟最细心、最认真的一卷。

迎仙观居落于万里之外的江澜山脉一带,其观建于一山之巅,独伫江澜天际间,正合其名,迎以云层仙人来。而其观建有三千年之久,其历史源远流长,在许多年里可谓是天下人皆晓得一个大门派,但历经沧桑巨变后,如今早已经是一座空观寂庙了。真是世事无常,道无常呐。

整整抄至一百二十卷第七十八章,徐沉云才把《云仙散集》全部抄拟了新的一份,此刻早已经是新的一日的清晨。

徐沉云双手微微颤动,放下笔墨,数日不歇的操劳,酸痛之感怎会不有。但书中内容却让徐沉云留恋忘返,难舍其间。

“先生,《云仙散集》已经抄拟完了。”徐沉云长舒一气,看向睡椅上的天机老人,淡淡说道。

天机老人摆了摆手,回道:“抄完了就走,别打搅老夫的千秋好梦。”

“那先生,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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