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阁坐落在云山宗的后山,处半阳半阴之地,东而望日,西则窥月,地势广且平,青山流水,药坪成积,阁楼层层相接,主阁,外阁,丹坊,依次分明。

药阁也有弟子,但都不是修炼之人,药阁的弟子都以炼丹为主,其弟子也没有内外之分。

而炼丹之人少有会选择踏入修炼,因为一旦成为一位真正的炼丹师,不论修为高低,都会被诸多门派供奉为客卿,每天的事情就是炼制丹药。

炼丹之人其实也难以如平常人那样直接修炼,他们的“三宝”并非先天真一之神、先天真一之气、先天真一之精,而是思虑神、呼吸气、交感精,此“三宝”属于后天三宝,炼丹之人与修炼之人最大的差异就在于“后天”和“先天”之间。

先天三宝可以成丹,后天三宝则不可成丹。不过炼丹之人妙在以性命双修之手段,使后天三宝返为先天三宝,再者使先天三宝抟结成丹。所以炼丹之人往往想修炼,都会晚步于常人。

一处丹坊里,许夫无负手背对着身后几人,那道衣无风轻颤,身侧则是临半丈高的丹炉,沉重的摆放地上,炉鼎尚有余热未散,热气依腾。房里的气氛似乎随这股热气而变得沉闷无比。

“许老,照目前关长老这个样子,我们无论再炼制出多少的护心丹,只要时日一久,恐怕就连护心丹也会起不到任何作用了。”身后的程三皱眉缓缓说道。

“对啊,许老,关长老已经服用了半年的护心丹,可还是不见丝毫好转,恐怕……”身旁又有人担忧说道。

“哎,罢了,不必再说,先派人把这个月的护心丹送到西殿去,老夫在想想其他办法,你们先且下去。”许夫无沉重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是。”众人一齐回道,随即转身缓缓离去,忽然留下许夫无一人在丹坊里,独自怅然。

…………

后山,一处流水桥旁,木桥下潺潺水声清脆传远,如曲幽幽小令悠扬起伏。桥上一道细小身影凭栏在那儿,如玉般没有一点瑕疵的手拖着小脸,双眼流眄,望向远方那伏卧连绵的青山,郁郁苍苍的树木,茂密形荫,遮掩着青山的原貌。

风景虽美,但许思思却无心欣赏,心思其他。自从半前年自己爷爷把自己叫回药阁,商议那次事情后,自己就一直被爷爷困锁在这后山之处,半步不容踏出。

彼时许思思的脑海里不断回想着那一日,平日里对自己甚好的三叔既然会对自己破口大骂起来:“那小子一百条贱命也抵不上关长老一条命。”每每想到这里就让许思思满腔怒火,无比气愤。

“思思。”忽的身后传来道声,把许思思从深远的思绪中拉回来。

许思思没有回头,而是接着看向远处,她知道是谁,但她不想过多谈论什么,淡淡说道:“都说了不必再来,我是不会同意的。”语气中透露着坚决,没有一点儿谈论的余地。

“为什么?”徐沉云步入惘然,看着背对着他的许思思,心里仿佛也知道结果,但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许思思没有在作答,已经沉默,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凝固起来。东西是她的,她有自己的选择,况且那个东西早就没了,为何自己爷爷和众人总是要来逼问她呢。

徐沉云看见的最后一丝期望在此刻间似乎被一道无情的剑硬生生的斩断了。随后徐沉云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转身一步步离开这里,如同一个颓废的人,他并不怨许思思,他只怨他自己,如若自己的执念不再是执念,那么……

回到西殿后,徐沉云一言不发,整个人想被抽去神魂一般,无精打采的躺在一个草坪上,想着想着,嘴里竟自嘲般生出一抹笑意,真乃时也,命也呐。

“沉云。”那声音在熟悉不过了,是紫婵那丫头。

紫婵是为南阁珺天阁的内门首席弟子之一,同时也是云山宗二长老姜之行的亲传弟子,修为聚气五层。

一道紫影蓦地映入眼帘,多年没见已经长成一个小姑娘了,身子芊芊如柳,容貌可倾。紫婵随意的躺着徐沉云身旁的草坪上,望向天空。

“听师父说,关长老他……”说道一半,紫婵倏地闭上嘴,便没有在说下去了,眸角看了看身旁面无神色的徐沉云,心里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其实依我来看,关长老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毕竟关长老的修为可是无比深远强厚的。”紫婵安慰的口气说道。

徐沉云没有作声,紫婵显然并不知道事情真正的严重性,沉重的叹了一息:“紫婵,你先回去吧,好好修炼。”罢了徐沉云起身朝着关山子的阁楼走去,身影和身子一样无力颓废。

紫蝉蹙眉凝视着渐行渐远的徐沉云,直到淡出她的眼中,嘴中有话却不言,心里忽然也变得惆怅起来,嘴里喃喃道:“沉云……”

刚临近门边,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还有自己师父的声音。

猝间徐沉云像是吃了颗回神丹,不在魂不守舍,整个人变得精神焕发,猛然抬眼推门而进,步子疾地如风,嘴里叫道:“师父。”

关山子微微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徒儿这些日子也没少为自己操心,心里蓦生感慨欣慰,恍然觉得自己做的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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