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处州府,松屏城。

几只疲惫不堪的燕鸟从城墙上掠过,瘦小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点点倒影,哀鸣声从它们的口中脱出。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只漆黑似铁的飞鹰。

飞鹰犹如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后,轻松将几只燕鸟抓住,眨眼间便鲜血淋漓,鸣叫声响彻云霄。

零碎血肉从上空掉入封屏城中,无数人从这些血肉上踩过,脏污很快染上,不久之后被人嫌弃的踢到不知名的角落,成为路边杂碎。

城门口,大量逃荒而来的灾民逐渐把城口堵住,数十个守城的士卒拼命阻拦,在人群面前却显得杯水车薪,如果不是有明晃晃的大刀长枪,恐怕是拦不住面前的灾民。

人群越发混乱,不时有棍棒在其中扬起,朝着前方不知道是什么人砸去。

在这片混乱当中,一个身材一米七八上下,体格健硕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上提着一袋铁器,看向面前场景的眼神中不由得多出几分忧心。

周围,也有不少松屏城的百姓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讨论声逐渐响起。

“又一批,半个月时间里来了五六批难民,前后至少两千人。”

“听说是齐州惹怒了神灵,从五月开始三个月没有下雨,别说是庄稼活不了,就是畜生和人喝的水都不留一滴,满地都是死人。”

“第一二批灾民还被放进了城,可一批又一批的来,就算松屏再大也不可能容纳如此之多的人,这些人怕也都是要留在城外。”

“齐州与我处州相邻,我松屏城都如此,府城那边压力怕是更大,这样下去……”

人群的另一头,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从远处贴着城墙走过,香火在这支队伍中不断飘过,香烛燃烧后的味道在鼻腔中久久没法散去,几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走在这些人的正前方,挥洒着手中黄黄的纸片。

“诸事太平,诸事太平;极乐世界,极乐世界。”

“入我香火,黄天不惑。”

“嘻嘻嘻,哈哈哈哈!敬我香火,敬我香火!来了来了,他们来了哈哈哈哈!”

“我们都会死!都会死哈哈哈哈哈,谁也不例外,松屏城血流成河哈哈哈,咕咕咕……都会死……”

并不响亮的祷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香火队伍中不时有人仿佛癫狂的抽搐,宛如彻彻底底的疯子一般表情狰狞的大声大叫,却很快又失去了全身力气,最终瘫倒在地上,最终冒出污血,眼睛瞪的老大,再无声息。

香火队伍中的人对于那些抽搐之人仿佛早已习惯,只是默默走过,对躺在地上的人熟视无睹,只是数脚将这些尸体踹开。

“叮铃!叮铃!叮铃!”

不知从何而来的铃铛声同时出现,走在最前方小孩苍白的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最喜人的玩具,蹦蹦跳跳的走向人群之中。

原本还在讨论城门灾民之事的百姓看到这些人后随即低下头,尽可能的避开,甚至宁可朝着城门挤去,被官兵训斥打骂,也不愿被逼近香火队伍。

城门口阻碍灾民入城的士卒只当没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依旧在尽心尽责的阻挡外头的灾民,时不时大喊县府会对他们做出安置,却得不到灾民的认同。

看到这里,杨常没有再于原地浪费时间,而是转过一系列污臭混乱的街头巷尾,回到破巷中。

破巷,名字如同它的存在一般,是存在于废弃城区的一片脏乱地带,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是生活相当拮据的百姓,如果不是实在拿不出钱财,没人会愿意居住在全城最大的臭水河前。

现在已经是黄昏之时,炊烟从各家小院上飘起。

推开门院,父母的面孔出现在杨常面前。

杨富水裸露着上身,露出常年打铁的肌肉,在看到杨常后祥和一笑:“吃饭吧,你妈今天特地做了小炒肉。”

“好。”

放下手里的袋子,杨常把屋内的桌椅都搬到院子里来,再将做好的饭菜摆上桌。

破巷内的宅院普遍较小,房屋并不宽敞,家中四人,他和二姐又要单独隔出房间,所以为了吃饭时的宽敞,向来都是把桌椅摆在小院内来吃,在这盛夏时节也好受一丝清凉。

“老三,从明天起你就不要再去铁匠铺做事了,你在那里一直打铁不会有出息的。”

杨富水架起一口青菜放入口中,喝下一口凉水,再从兜里拿出一块由细绢包起来的小袋递给杨常:“家里已经攒够了给你练武的钱,你先学好武艺,之后再寻找差事就简单许多。”

为杨常攒钱学武,这才是杨家居住在破巷之中的原因,学武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更是要精打细算才能省下。

否则就凭杨富水的打铁手艺和杨母陈翠为富贵人家洗衣的收入,杨家纵使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也不至于在破巷之中居住,吃喝用度样样节省。

杨富水虽然只是个没读过几天书的铁匠,但也明白想在现如今的处州府乃至大夏国屹立且活的不错,要么是念书考取功名,要么就得是学武练得一身本事。

读书如果能考取功名当然好,做官之后衣食无忧,杨常自小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天赋,能说会道,偶尔还能说出两句诗词,杨富水曾经也有过送杨常去大家门下读书的念头。

只可惜当时家中负担重,事情多,吃饭的钱财都不够,挂在大家门下读书也需要一笔不小的钱财,读书同样耗财,这才作罢。

读书无门自然就是练武,他虽然先让杨常在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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