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今夜我将送杀害你的仇人王明月送去见你……
陆优仰起头,看着那一轮明月。月中,似乎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身穿一身燕尾服,头戴英式礼帽,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陆优的嘴角向上勾起,双目微闭。两行热泪在双眸合拢的瞬间,从眼角滑落……
泪是热的,就像是蔡小鱼那温暖的笑容……恩师,我们很快就会相见了……
几声清脆的拍手声响起,接着,一个悦耳的声音道:“好刀。
那一团刀舞起的寒光,骤然退去……
因为舞刀的人手中已经没有了刀。
刀在地上,深深插进青石中。
那么,他的手那?
手在胸口,五指如鹰抓般深深扣进自己的肌肤……
看着似乎是突然害了什么病般的陆优,女子快走几步到陆优身旁,就在她的手将将碰到陆优臂膀时,陆优猛的抬起自己的左手将女子的手击开。
陆优急退几步,一脸的痛楚……良久,他看着女子的脸庞喃喃道:“紫青……
一身孝服的女子轻吐一口浊气……当听到紫青这两个字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她确定她和这个男子是第一次见面。但在男子的眼中,她看到的却不是欣赏,而是痛苦的回忆。原来,男子想起了某个人……一个名叫紫青的女人。
女子莲步轻移,走到那柄刀前。她先是将手握住刀柄向上提了提。
看着没有移动分毫的刀,女子眉头轻蹙,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在距刀不远处伸出了自己的拳头。接着,她的拳头猛的击出,并在击出的瞬间,五指慢慢伸开。
伸的笔直的手指准确的击中了刀柄,在发出“嘭”的一声后,女子的整个身体向后凌空翻去。她的莲足准确的击中刀的吞口……一道寒光冲天而起,直直的飞向天空。
月光下,一个身缟素的女子凌空向身后翻转……女子那穿着白鞋的莲足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圆的残影……长发飞舞,衣裙飞扬……
竹亭内。
两名小婢重新上了四盘凉碟。一份花生米、一份酱牛肉、一份酸萝卜、一份卤活蟹。
白衣女子拿起了一支新的酒壶缓缓为陆优斟满一杯酒。“现在陆公子知道了?
陆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当看到女子的寸劲击中刀柄的刹那,他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子不是孟紫青。因为孟紫青不会武功。想到这里,他不禁佩服女子的聪慧。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化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陆优似乎注定不准备回答女人的问题。他看着四样绝对是为酒鬼准备的凉碟笑道:“原本我只能喝一壶酒。
女子洒然一笑,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配合陆优说道:“那么现在那?
“现在我恨不得喝光三义所有的酒。
女子道:“那你为什么不……
当女子那个“尝尝”还没出口时,陆优飞快的将四碟凉菜分别吃了一口。在你没看清他的动作时,他的筷子已经从嘴中拿出。他吃菜简直不能说是吃菜,而是在出刀。
看着满目惊愕的女子,陆优吧嗒吧嗒嘴:“一个标准的酒鬼吃菜一定要快,但喝酒却一定要慢。
“为什……看着不知道那何时已经到了陆优手中的酒壶,女子再次惊愕……她的眼睛睁的老大,满目吃惊的样子,很是可爱。
陆优又将酒壶向自己怀中拉了拉,就仿佛随时可能被人夺走一般。“因为酒在壶里。而菜却在盘中。
这绝对是一句废话。一句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说出来,都一定是废话的废话。如果酒不在壶中,难道会在盘中?如果菜不在盘中,难道还是在壶中?
女子噘起小嘴,鼻子上下意识挤出了几道褶皱。这大概是她思考的习惯。
陆优看着怀中的酒壶给出了答案:“一个酒鬼怎么可能让人抢走自己的酒?一个酒鬼又怎么能在菜和酒之间选择菜那?
女子莞尔一笑:“因为酒已经是你的,所以你可以慢慢喝。但菜却是大家的,所以一定要快快的吃?
陆优笑道:“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酒鬼。不过现在我却有些后悔。
“后悔什么?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宁愿选择那四样凉碟。而不是手中的酒。
“为什么?
“因为好酒经常会喝道,但好的菜却不会总碰到。
女子起身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方,微屈膝,万福道:“多谢公子夸奖。
陆优筷子中的蟹腿忽的掉到桌子上,他愣愣的看着女子:“这菜……是……是……你做的?
这是在落座后,陆优第一次直视女子。女子身穿一身孝服,神情憔悴,一双原本灵动的双眸满是悲戚。一种即便是她微笑都无法掩饰的悲戚……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不知不觉间,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那个在林华商场胡同内,梳着马尾,双手怀抱自己双膝的女子重叠……
陆优大口喘息着,他那满是朦胧的双眼下意识的向上抬起。似乎是想要避开那张让人怦然心动,但却会带给他无数伤痛回忆的面孔。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颗黄色的星星。星星不在天上,而在女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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