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日禾洛都很认真在查,但是柳陌行的势力实在藏得太好,她根本无从下手。无奈之下,她想起来温止礼在她出发前一天和她说过,如果实在没办法的时候就去归云棋社,那里会有人帮她。
她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柳陌行在湖州的势力过于强大,再加上孙国志的势力。就算温止礼的的眼线有通天的本事,想查到什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温止礼平生最大的两个爱好,一个是喝茶,另一个就是下棋。湖州城是当年棋圣张缶的故乡,张缶是个棋痴,一生都在收集棋谱和各种棋子。张缶死后,他的家人不懂张缶藏品的珍贵,于是那些藏品都被家人售出了。
温止礼觉得可惜,于是在湖州设下一家棋社,专门收集张缶当年收藏的棋谱和他自己写的棋谱,以及那些珍贵的棋子。借着这个名头,他也在湖州城安插了眼线。
禾洛之前只知道温止礼在湖州有一间棋社,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直到那天温止礼和她说了之后,她才知道。
来到归云棋社门口,禾洛深吸梁口气,推门走进棋社。院子里有几个小童在洗棋子,晒棋子。正对着的地方有个建筑,应该就是对弈的地方。那几个小童见她进来,也没有打招呼,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走进去之后,禾洛发现里面十分安静,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对弈,只能听到落子声和叹气声。禾洛向来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感兴趣,当年温止礼教过她一点,但是她似乎没有任何天赋,学了点皮毛就放弃了。
温止礼和她说过,“人生如棋,落子无悔,所以每走一步都要细细斟酌,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禾洛看着挂在墙上巨大的棋盘,上面似乎有着一个精妙的棋局。可惜禾洛能力有限,不知道如何破解。
想着温止礼的话,再看看棋局,这些年的一切慢慢浮现在眼前。温止礼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谨慎,似乎每次都能猜到别人下一步的打算,她好像懂得了一些那句话的含意了。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一位老者站在了禾洛的身边。
禾洛转头看向老者,发现那老者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精神却十分好。她行了一礼道:“前辈好眼力,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我瞧着姑娘刚刚看着这棋局发呆,莫非是想到了破解之法?”那老者笑得十分和善。
听到有人能够破解墙上的棋局,正在下棋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禾洛,眼里带着期待。这个棋局是棋社的老板设下的,说是等待有缘人破解。
所有人都觉得这棋局十分精妙,但是这几年来却一直都无人能破解,大家都在等待有人能够破解这个棋局。
“前辈真是高看我了。我不怎么懂得下棋。这棋局我自然是无法破解的。”听到禾洛的话,大家的脸上难掩失望,却也觉得没什么稀奇的,又接着下棋了。
“那么姑娘可有空和老朽下一盘?”老人家笑容和蔼,禾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她来此是为了查柳陌行的事,想要和温止礼的眼线取得联系。现下人还没找到就在这里下棋,会浪费不少时间。但是眼前这位老者看着十分和善,她又实在不忍心拒绝。而且那双眼睛里的淡定和从容,的确不像是普通人会有的。
那老者似乎看出了她的纠结,问了她一句:“姑娘可愿听老朽一言?”
见禾洛点头,他和蔼地笑了笑,缓缓开口说道:“人总是容易一味执着于某件事,却忘了很多时候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说完老人家又看向她,神色从容:“也许和老朽下盘棋,姑娘所烦扰的事就会有答案也不一定。”
禾洛仔细一想这老者的话,虽说字字句句都十分普通,又感觉话里暗藏玄机。而且她觉得自己这几天因为和简悠赌气,一直都执着于查冯深,结果一点收获都没有。
也是时候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也许就和老者说的一样“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想到这里,禾洛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在棋桌上相对而坐,老者笑了笑:“黑子先行,姑娘先请。”
禾洛行了一礼:“那晚辈就不客气了。”禾洛说完执起黑子,率先落子。
“姑娘这一子落的老朽还真有些看不明白。”老者说完也在她的黑子边上落下一个白子。
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就过去了一柱香的时间,棋局似乎到了比较关键的时刻,周围正在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禾洛看起来比较着急,老者却气定神闲。一开始禾洛一直觉得自己是属于进攻的那一方,但是下到一半的时候就发现原来自己一直被牵着鼻子走。本来出于弱势的白子,正在一步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隐隐有了吞噬黑子的势头。
“姑娘,你输了。”老者说完落下一子,直接断了禾洛所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