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白了刘霄一眼,怨他不早些将仇汐家的情况说清楚。
仇汐见刘夫人自己打自己,心中一紧,猜她自责,忙抬头解释自己毫无怪罪之意:“不妨事!是晚辈叨扰了才是,先前还让老……堂父为晚辈涉险,置刘家于险地。想必东窗事发让堂母操了不少心吧!”
“你还以为你堂父一人能想的这么周全?”她可是刘家主母,刘家五房以外的亲戚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堂兄弟有没有待嫁闺中的女儿,她能不知道?
“莫非?”仇汐两眼放光,望着刘霄希冀得到验证。
刘霄似乎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明其所指,点头默许。
“堂侄女再次谢过堂母!”仇汐心中大为动容,二老竟对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学生如此犯险。
“再客气就见外了!”刘夫人带着她穿过走廊,在凉亭歇脚:“都是堂母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给那糟老头子留个种……”
“啧!桂芬……”
李氏是他的糟糠之妻,虽说她是农家女子,比不上名门闺秀知书达理。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是极好的。
本来大字不识的一个,为了不给自己丢脸。硬是厚着脸皮去私塾听书,听完回家给自己做饭,晚上还陪自己挑灯夜读。
待自己高中状元,家里逐渐宽裕,她又学着管家,将刘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她有一回高烧久久不退,落下了病根,有些耳背。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些,生怕别人听不见。旁人见了,都道是自己娶了个泼妇,故而落了个惧内的称号。
此事他在书信中早已向仇汐言明,让她多担待。仇汐这孩子懂事,不嫌自己夫人又吵又唠叨,还主动提高音量让她听得更清楚些,心中甚感欣慰。
她这一生最愧疚的事就是没能为自己生下个孩子,之前还想着为自己纳妾买婢,都被他拒绝了。接着她又想着过继堂侄给自己,自己也婉拒了。
其实早些年他也希冀娶个大家闺秀,生几个大胖小子为他老刘家传宗接代。可自从桂芬大病之后,他幡然醒悟,没有什么比阖家欢聚更值得庆幸的。
若是娶个小妾,桂芬坦率泼辣,肯定会被那些受过调教的女人算计。过继个儿子,那些争夺家产的事例他听得还少吗?他可不愿刘家因此分崩离析,有一人伴自己白首偕老,此生足矣。